顧朗這幾天“做夢”非常頻繁。
在夢中,他總是能回顧到蘇詩怡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活,有時是關係到她人生重大選擇的時刻,有時候隻是普通瑣碎的日常。
就像她在玩的抽卡手遊,都會按照事件的重要程度,來分出不同的稀有等級。
昨天午睡時抽出來的就是【SSR】——蘇詩怡在網上查到了她的錄取結果,從偏遠小鎮考到帝都的重點大學,她在屏幕前喜極而泣,看得顧朗也有幾分動容。
然後她像是全身繃緊的弦驟然放鬆,不到幾秒就趴在電腦前睡著了。
顧朗:……
以蘇詩怡那平平無奇的智商(?)在雙開本就精神不濟的情況下還能考上好大學,可見是下了多大的苦功夫。
他原本還覺得詩怡一心隻想躺平略顯懈怠,但也逐漸越來越能夠體諒了。之前過了太多不得不刻苦的日子,有機會享福了何必再去拚。
想到這裡他又有點生氣了,如果沒有抱錯的事,他肯定能更早地發現詩怡的問題。
好生氣哦,又想罰兒子了!
蘇詩怡倒是很看得開:“人的性格和成長環境有關,也不是完全天生的。如果我很小就到了顧家,爸爸未必能在意到我。”
她一直認為,是她身上獨特的鹹魚氣質與一家子卷王格格不入,才會引起巨佬的關注。一開始,顧朗爸爸對她隻是有幾分好奇心,感情是越處越深的嘛。
顧朗沒有反駁,也沒有讚同她的話,隻是繼續思考起這些天“做夢”的深意。
和他先前猜想的大概一致,他經曆的也許並不是夢,是某種存在特意想讓他去探索。因為要防備著龍傲天和他身上係統的入侵,所以在龍傲天過得風生水起時,他暫時沒辦法獲取新的線索,什麼能量都是守恒的。
不然,世界屏障用什麼來壓著這些神獸、巨龍、還有對這個世界肆無忌憚,想收集負能量就收集,想奪氣運就奪的時空管理局呢?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此方世界,肯定也會覺得十分惱火,它們自成一界過得好好的,憑什麼讓這些外來的東西破壞了其中的平衡,還隨意奪取?
參照奈薩裡奧之前生活的深淵,他可是巨龍啊,傳說中的神話種族。本來他們才是世界的主人,卻被數不勝數的“氣運者”逼迫到如此境地,失去了生存空間,奈薩裡奧都願意屈尊來地球打工,隻覺得能平安活著,還能有很多金銀珠寶就已經很好了。
可見時空管理局做了多大的惡,這樣慘痛的例子擺在眼前,誰看了不心生膽寒?
此方世界……大概是很想反擊的。所以“它”挑中了顧朗,真是好眼光。
很巧,顧朗也早就覺得在這裡站到巔峰,已經了無趣味。顧家能發揚光大固然有他的功勞,但祖輩蔭庇也是重要因素,如果能換一條賽道,白手起家,從零開始再一路超車,才能更令他感到愉悅。
蘇詩怡見他不說話,還以為爸爸依然不高興,就轉移話題道:“爸爸,今晚我要去看個選秀節目的公演現場,你要一起去嗎?”
雖然爸爸肯定不會去,但提不提就是她的孝心了。
顧朗先是一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哦,原來不是古代的選秀。
還以為現在的年輕人這麼會玩,這種事已經能放到台麵上來說,還要辦節目,那他不得給蘇詩怡多挑幾個好的啊。
“我就不去了。”顧朗果然是這樣說的,“如果是你辦的,我倒是能騰出時間出場。”
給女兒臉上貼金的事,他當然不吝嗇,換成是彆人可沒這種從天而降的好事。
不過顧朗也知道,之前許諾給女兒的“八月帶你去玩”在實際執行時打了不少折扣,他略一思索後道:
“如果你最近無聊,我把你在倫敦看過的那種秀搬到國內來?”也省得為了這個還要飛一趟倫敦,那多麻煩。
蘇詩怡:!
倫敦那種秀……這種被家長抓包的尷尬黑曆史怎麼又湧上心頭了!
她正雙手握著茶杯呢,這會趕緊喝下一大口茶壓壓驚:“不要不要,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比如去出席公演現場,比如在家裡拚各種積木。陳雯雯送來的第一款積木已經到位了,既有拚接完成的展示款,還有配了詳細說明書的零件包,蘇詩怡這幾天努力將它拚出來呢。
顧朗:“怎麼,現在不愛看了?你和祁家那個,什麼情況?”
蘇詩怡的腳趾又開始扣地了,倒不是因為和祁瑜德有什麼,而是她都這麼大了,在麵對顧朗爸爸時,莫名就有一種中學時期被教導主任審問的緊張感。
——雖然班花是因為收到了太多情書,而她隻是因為頭發過長不合格……
蘇詩怡坐得都不太安穩了:“沒什麼情況啊,就……哎呀,就隻是朋友。不是恰好房子買到他對麵麼,我心想每個月幾千塊那也是錢啊,省下來多吃幾段火鍋不好嗎,就讓他搬到我房子裡去住。”
顧朗似笑非笑:“我又沒問你房子的事。”
她就算是直接將房子送人也沒事,祁家不會白拿這幾百萬,他們會回禮的。反而這借住……嘖。
蘇詩怡戰術後仰,隨便拿了本雜誌捂臉:“反正就隻是朋友,沒有彆的。”
顧朗明白了,這是一種猶豫考察期的狀態,詩怡可能有其他想法。雖然在他看來根本不必那麼麻煩,先相處了再說,不合適隨時讓他走人,這又不是立刻要走到結婚那一步,哪裡用得著這麼瞻前顧後了?
但這是她自己的事,隻要她不吃虧就行了,其他的顧朗一概不管。
蘇詩怡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出發了,《星光閃閃》的二公錄製地並不在帝都,她還得打個飛的到其他城市。
顧朗皺起眉:“你喜歡看這種演出?還要特地飛過去一趟,我記得你不是很願意坐飛機。”
雖然私人飛機特彆舒服,在飛行時體驗極佳,但蘇詩怡可能是容易耳鳴的體質,雖然不嚴重,但她有次還和自己抱怨過。
女兒不愛出門,就愛宅在家裡,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在。如果吸引她出門的興趣不足以超過可能會耳鳴的煩惱,她是絕對不肯走動的。
蘇詩怡倒覺得沒什麼:“隻是偶爾會,也許習慣了就好?我是想著,去看個熱鬨嘛。”
票都砸下去幾百萬了,去現場“追星”一次好像又沒什麼大不了的?順便她還想看看,這些已經淘汰過一輪的愛豆預備役,表演水平是怎樣的,也讓她心裡有個底。
顧朗想了想:“這次就算了,從下次開始,讓他們將表演場地轉移到帝都來。”
能有幾分讓詩怡喜歡,也是他們節目的福氣,那就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吧,真是給他們麵子了。
蘇詩怡:……
不愧是你,爸爸,一張嘴就把北極熊視頻安排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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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公演開場,化妝間裡都充斥著緊張的氣氛。她們在最後一次彩排時已經看到,最前麵的導師席上多了一個中間的位置,關於這個座位屬於誰,簡直讓人心神蕩漾。
有選手悄悄問起選管,也沒得到了確定的回複,隻說這是一位重量級嘉賓。至於是不是蘇詩怡,節目組的口風可緊著呢,網友們也沒辦法通過像查詢明星航班那樣來判斷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