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袋鹿血(1 / 2)

薑竹瀝愣在原地。

彈幕先炸了:

【啊啊我的天!直播啊!CP粉今天過年!我要出門放個五百響的炮!】

【上帝, 我的少女心要爆炸了, 這兩個人的CP感真的好足啊啊啊——按頭求你們在一起!】

【直播都這麼刺激, 他們背地裡都在玩什麼啊我簡直不敢想?】

……

但薑竹瀝沒看見彈幕。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

段白焰家鋪著厚厚的毛絨地毯,底下有地暖,他在家裡時, 總喜歡光著腳走路。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 他的手指很涼, 可嘴唇竟然意外地燙, 落在她的掌心,吻的認真而深情。似乎是察覺到她不太專心,他輾轉半晌,突然輕輕地在她手心咬了一下。

薑竹瀝猛地反應過來,臉騰地紅了:“你乾什麼!”

說著,就想把手抽回來。可是嘗試幾次,始終抽不出來。

薑竹瀝突然急了, 可是顧及直播, 她聲音還是小小的:“你放開我……”

段白焰的手微微一頓, 眼神倏然變深。

下一秒, 他抬起頭, “啪”地一聲,一把按下iPad。

薑竹瀝:“……”

她一隻手還沾著麵粉,莫名其妙又被他圈進了懷裡, 氣得想低下頭咬他:“你乾什麼呀!”

段白焰奇怪:“不是你讓我給你……嗎?”

“我什麼時候……”薑竹瀝愣了愣, 臉頰發燙, “你放開我!”

段白焰不想放。

他好不容易捉住她。

她皮膚這麼白,這麼軟,這麼嬌氣,碰一碰都會有紅印。

好想看看,她身上是不是也這樣……

段白焰眼神微沉,嘴裡那兩顆隱藏的吸血鬼獠牙,又悄然無聲地冒出尖尖。

然而不等他真的下嘴咬。

“叮咚——”

“叮咚——”

門鈴響了起來。

“去開門!”薑竹瀝踢他。

段白焰不得已放開她,一邊走一邊想,等他忙完這陣子,他要換一套更大的房子。

像爺爺那樣,住在莊園裡,開車從鐵門走到房門口都要十五分鐘,如果想見他一麵,必須提前至少一周預約。

屆時必然無人打擾,他就醉生夢死,每天都在床上度過。

打開門,繾綣的陽光落下來。

江連闕將透明保鮮袋舉到他麵前,扯開大大的笑:“surprise!”

袋子裡裝著一個透明保鮮盒,段白焰擰著眉頭看了半天,甚至湊近聞了聞,仍然辨認不出那團烏黑的東西是什麼。

“這是……?”

江連闕環顧四周,小聲道:“鹿血。”

段白焰:“……”

他虛心求教:“你為什麼不給我送牛鞭?”

江連闕裝得好像過來人:“那玩意兒沒用。”

段白焰冷漠地嗬嗬:“說得好像你有性生活一樣。”

江連闕:“……”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他收斂笑意,一臉嚴肅地放下鹿血,“周進跟我說,你和前女友的關係突飛猛進,暴雨夜在車裡激烈地打了一架,我才來給你送這個的。你怎麼還人身攻擊我?”

段白焰抱著手輕哼一聲,垂下鴉羽般的眼睫。

這意思是,朕知道了。

江連闕知道他嘴裡說不出好聽的話,站在原地天人交戰一陣,還是決定不跟小弟弟計較:“管你怎麼想,我要去慕尼黑找小未婚妻過年,年假結束之前都不會回來。你幫我轉達一下你女朋友,說我提前祝你們新年大吉。”

“現在還不到聖誕。”段白焰有些驚訝,“你這麼早就走?”

江連闕壓低聲音:“我去體驗性生活。”

“……”

段白焰勉為其難地收下了這袋鹿血。

他赤著腳往回走,掂量著手上的保鮮袋,想,他什麼時候才能重新開啟成年人生活?

薑竹瀝站在流理台後,抱著iPad看他,目光帶一點點警惕。

段白焰將那堆被他藏起來的青蘋果挨個掏出來,排成排,乖巧地放上流理台。

一邊排隊,一邊狀似無意地道:“竹瀝。”

“……嗯?”

“留下來過年。”

薑竹瀝愣了一下:“我之前說過,可能要跟爸媽回老家……”

他抿唇:“不是推辭?”

那個時候,她好像滿心滿眼都是要拒絕他。

“我……”薑竹瀝有些猶豫,“現在還不太確定。”

明叔叔的腿還沒好,薑媽媽的精神狀況也不太穩定,回老家要來回跑,又折騰又麻煩。

但她這次沒有直接拒絕:“晚上,我再問一問明叔叔吧。”

入夜之後,浮雲淺動,整個彆墅區都陷入沉寂。

湯鍋咕嘟咕嘟冒泡泡,薑竹瀝關掉火,把骨頭湯分成兩份,裝進保溫桶。一份準備給明叔叔,一份準備給倪歌。

廚房裡香氣四溢,段白焰站在旁邊,喉結滾動,假裝一點兒也不想喝。

她主動解釋:“這個湯一次性熬太多就不好喝了,等我先送完這一波,下次單獨熬給你。”

段白焰差點兒脫口而出:那麼難喝的湯,我才不要喝。

話到嘴邊,他用力把話咽回去。

換成一句:“……嗯。”

薑竹瀝心花怒放。

他二十五年都沒這麼乖巧過。

段白焰先送她去醫院,然後自己回了趟公司。《止戰》在進行收尾,他有很多繁雜的事要處理。

薑竹瀝帶明叔叔下樓散步。

他從樓梯上摔下來,右腿傷筋動骨,還沒過一百天,仍然難以行動。

公園裡有很多病人在散步,來來回回,樹影搖晃。

入秋之後蚊子已經少了,入夜後溫度卻開始降低。薑竹瀝幫明叔叔蓋毯子,他輕輕拍拍她的手:“你也坐下來。”

“好。”她笑笑,坐到他身旁的長椅上,身體前傾,“我前段時間在山上,都沒能來看您,給您請的那位護工,他人還好嗎?”

明叔叔笑嗬嗬:“挺好的。”

“我之前看新聞上說,很多保姆和護工仗著子女不在身邊,就欺負老人家。”薑竹瀝握著明叔叔的手,低頭展平他手上的皺紋,小聲道,“明叔叔不能被欺負。”

“我可是大學教授,怎麼有人敢欺負我?”明叔叔笑意飛揚,“誰欺負我,我就打電話到省裡曝光他。我有好幾個學生,畢業後都晚報當記者。”

薑竹瀝眼底的笑意也浮現起來。

兩個人聊了一陣,聊工作聊日常,聊到薑媽媽,明叔叔看著她,突然歎息:“竹瀝,你不要被你媽媽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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