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焰莫名覺得,她最後這句話,實在很動人。
***
研討會結束之後,薑竹瀝去向幾位負責人打招呼,他們紛紛表示,歡迎她回歸。
謝媽媽向她道歉:“很抱歉,薑小姐。是我誤會了你。”
薑竹瀝不置可否。
關於明含先前的事情,她不覺得自己的解釋有什麼不妥,但謝媽媽完全不相信她。
這種低信任度讓她感到不適,她非常想直言不諱地告訴對方,我並不是因為你才回來的。
……可是那樣太幼稚了。
她想了想,問殘障協會的會長:“我以後可以直接聯係您嗎?”
薑竹瀝不是全職護工,本來也沒有教自閉症患者烘焙的義務。
但她這樣既有谘詢師經驗、又會烘焙的誌願者,在會長眼裡簡直是十項全能的稀世奇珍,她有點兒興奮:“當然可以,我們互相留一下聯係方式吧,隨時找我都可以。”
謝媽媽眼皮跳了跳。
“謝謝您。”薑竹瀝垂眼道謝,全程沒有多看她一眼,也沒有搭腔。
結束會議,段白焰握著她的手,走出千島國際,正要去開車。
謝媽媽又遠遠地追出來:“薑小姐!”
段白焰下意識地,將她向身後拉了拉。
謝媽媽走過來,笑道:“之前你在誌願服務中心,給隨遷子女做心理谘詢,他們都很喜歡你。”
薑竹瀝把圍巾壓到下巴,不說話。
“之前確實有家長對你提出過質疑,但是,後來我也一一像他們解釋過了,他們都表示能夠理解。”謝媽媽繼續道,“關於我之前……沒有搞清事情真相,就把你踢出群,是我的錯。”
薑竹瀝之前的誌願服務分兩部分,一部分在誌願服務中心,給隨遷子女和留守兒童做心理谘詢;另一部分在心智殘障協會,她和紅十字會心理救援隊一起,教大齡自閉症患者做烘焙。
謝媽媽是前者的主負責人、後者的中間接線人。明含被掛論壇之後,她將她踢出了自己負責的谘詢師群。
“所以,”謝媽媽問,“你要不要也回這邊來?”
薑竹瀝沉默了一陣,眨眨眼,“這樣嗎?”
那她肯定更不要了啊。
她在波士頓的時候,心理谘詢按小時計費。現在回來了免費給人當誌願者,還要因為子虛烏有的謠言,被對方嫌棄。
憑什麼啊。
“這樣的話,”薑竹瀝吸吸鼻子,把臉埋進圍巾,隻露出一雙濕漉漉的鹿眼,“那些錯怪我的家長,也都是壞人。”
謝媽媽在原地愣住。
她萬萬沒有料到,一個二十五歲的成年人,竟然能幼稚到拿“好人壞人”,去評判一個群體。
“而且,你讓我難過了。”下一秒,薑竹瀝抬起頭,像個傲嬌的小朋友,嘴角一撇,故意惡狠狠地道,“我不要原諒你!”
***
“——我不要原諒你!”坐到車上,段白焰軟唧唧地學她。
他樂壞了,打開暖氣,低聲問:“你現在原諒我了嗎?”
“沒有!”薑竹瀝鼻尖凍得發紅,氣呼呼地踢他,“開車!”
段白焰忍不住,搓搓她的臉。
有點涼,但是真的,好軟好軟啊……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在她臉上蹭蹭。
她懷疑他胡子沒刮乾淨,有點癢,難耐地低哼:“放開我……涼……”
她的聲音軟綿綿,像某些時候的小聲嚶嚀,聽得段白焰眼神一沉。
他有些狼狽,鬆手放開她,“你怎麼這麼奶,嗯?”
薑竹瀝不說話。
她默不作聲,在心裡想,自己的生活真是太忙碌了,既要兼顧西餐廳、來做誌願者,還要接餘茵的小電影,努力賺錢養男人。
他比圖拉難養多了,不能冷不能餓,天氣變幻不懂得自己在窩裡墊草,一旦她離開超過二十四小時,他就在她的微信裡嚎啕大哭,像一隻饑渴的巨嬰。
薑竹瀝非常發愁。
段白焰注意著她的神情,不知道她又在一個人YY什麼。但她這副樣子真是可愛得要命,他喉頭發緊,想不管不顧地把她剝光,聽她小聲哭……
他眼神微暗。
車行駛出去一段路,段白焰喉結滾動,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過年之前,你有好幾天都見不到我了,不趁這會兒多看看?”
鬆鼠姑娘耳朵一動,蹭地轉過來:“你要去哪?”
“要出國幾天。”
薑竹瀝眨眨眼:“是要去參加什麼頒獎嗎?”
他微微抿唇,搖頭道:“如果是頒獎的話,我會帶你去。”
“那你……”
“我要去拍一個短片。”
他答得含糊其辭,更多的,好像也不願意再說了。
薑竹瀝微怔,挺起腰杆,一本正經地提醒他:“你曾經告訴我,過年之前沒有工作了。”
“竹瀝。”恰逢紅燈,他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像模像樣地歎息,“如果不接這一單工作,我就沒有錢辦婚禮了。”
薑竹瀝:“……哦,對。我怎麼忘了,我們是貧賤夫妻。”
綠燈通行,段白焰踩下油門。
“等我回來之後,”下一秒,他說,“跟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