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個鐘頭不見,程西西又換了件衣服。她剝掉那層清純可愛的皮,換了條顏色明亮的低領包臀短裙。
烈焰紅唇恨天高,長發卷成波浪,筆直的大長腿露在外麵,高跟鞋落在地毯上一踩一個坑,一路吸引異性服務生的眼光。
熊恪眉頭微皺,拉住她:“程西西。”
程西西在墨鏡底下偷偷翻白眼:“乾什麼?”
“你衣服壞了。”
程西西一愣,連忙慌慌張張地上下檢查:“哪裡?哪裡?”
這種裙子極其挑身材,雖然她已經足夠瘦,但她也怕裙子被撐開。
女明星異國他鄉撐破裙子……
畫麵簡直美得不敢想象。
他目光四處遊移,相當紳士地不往她胸前看,在自己身上比劃:“就……鎖骨下麵那個地方,應該是裂了,我也沒看清。現在時間還早,你在這兒等等我,我去跟服務生要一下針線。”
程西西:“……”
熊恪目光筆直地落在她身邊的牆麵上,一本正經地解釋:“我今天穿的這件衣服是套頭衫,不方便脫給你。”
程西西:“……”
“我馬上回來,你彆亂跑……對了,你彆站走廊上,這裡人多,被看到多不好。”他提醒她,“你找個牆角捂著胸口躲起來,等我拿針線回來,嗯?”
“……”
***
熊恪如願以償,幫程西西把領口……縫了起來。
程西西覺得她可能也瘋了,五位數的裙子,她竟然心甘情願、毫無怨言地讓他這麼糟蹋。
不過……
坐上車,她撐著下巴瞄熊恪,心裡奇怪極了——
他這人膽子小到連女生的胸都不敢看,難道昨天晚上全靠酒勁壯膽?那他如果沒喝酒,會不會當場在床上就萎了啊:)
車離開酒店,平穩地駛離市區。
一個店名在玻璃外一閃而過,程西西腦海中靈光一現,趕緊叫住司機:“師傅!停一下!”
司機在路邊停車,她急哄哄地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開車門之前,被熊恪攔住:“乾什麼?”
“買藥。”
熊恪愣了一下。
半晌,他舔舔唇,低聲道:“……我昨晚戴了。”
“……”
程西西無力地捂住臉。
微頓,他老老實實地陳述:“我們用完了一整盒。”
“……我求你,你彆說了。”
***
程西西還是下去了。
因為她是去買胃藥的。
這次出行她忘了帶藥,前幾天買的昨晚剛好吃完了,但今天不能不吃。
所以一上飛機,她先向空姐要了半杯溫水,然後摳藥片吃掉。
熊恪坐在她身邊,全程默不作聲地看。
程西西吃完藥,把充氣頸枕吹好,舒舒服服地挑好睡覺姿勢,將眼罩扣到額頭上方,然後在心裡念了很多遍清心咒,才軟著嗓子叫:“大熊。”
“嗯?”他轉過來。
她的睫毛撲閃撲閃:“我們再談談早上那個‘負責’的問題吧。”
“……”
不等他說話,她迅速截胡:“在我們人類的世界裡呢,如果發生了這種‘意外’,並不是非得法庭見的。”
他眉峰微聚:“那還有什麼方法?”
“法庭見的那種呢,是在我們之中有一方被強迫的情況下。”她耐心地向他科普,“但我們現在呢,雙方都是自願的。”
“嗯。”
“所以……”她舔舔唇,沒什麼底氣地,拽著他的袖子問,“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她話音落地的瞬間,飛機離地起飛。機身穿透雲層,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儘管知道這麼做沒什麼用——但熊恪下意識地,把手落在了程西西的耳朵上。
程西西忍不住微微眯起眼。
他的手掌好溫暖……
“程西西。”然後,她聽到他不急不緩地開口,聲音清冽低沉,又異常認真,“我們有很多種解決方案,不是非得談戀愛。”
他記得一位名人說過,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他不想耍流氓也不打算換女朋友,那也就是說,現在戀愛,未來某日就要結婚。
但他不確定程西西是不是也這樣想。
他怕她不想跟他結婚。
程西西顯然會錯了意,怔怔地看著他,半晌,訥訥道:“那……那好吧。”
她突然覺得疲憊極了。
她還隻是個孩子,為什麼要企圖攻克熊恪這種魔鬼級難題:“……我,我知道了。”
這回手足無措的變成了熊恪。
他察覺到了她的不開心——
儘管不太清楚緣由,但他不希望她不開心。
“……不是。”他舔舔唇,極力解釋,“我不知道怎麼戀愛,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程西西愣了愣,無法理解他的邏輯:“你……你不會的話,我教你啊。”
熊恪也蒙了:“這還能教?”
他一直以為,戀愛能力都是與生俱來的。
所以像他家那個作天作地的小少爺,天生就是個蠢貨。
“哈。”程西西笑了,這個簡單,“第一件事,把你的微信備注名改一下。”
熊恪將信將疑地看著她,老老實實地去口袋裡掏手機,才想起來關機了。
“那沒事,備注等下了飛機再改。”程西西寬容大度,“我們先做第二件事,你把你每天隨身帶著的那個小筆記本給我。”
熊恪跟個老乾部似的,依言照做,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大小的筆記本。
程西西翻開空白頁,飛快地在上麵寫了一行字。
然後她“啪”地一聲合上本子,塞回他手中:“以後不知道怎麼做的時候,就看看這個本子。”
熊恪遲疑地點點頭,翻開本子,看到上麵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