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 / 2)

中立之地的靈珠用來探魔氣,已經近千年沒有過反應,三年前突然閃了極亮的血紅之光。消息一經傳出,舉世震悚——南周曾用大半修士的命,滅儘殘虐的魔族。

南周有四大世家,諸多小世家,趙家和許家為鼇頭,旗鼓相當,分不清誰第一第二。

百年之前,許家和趙家現任家主趙鸞沅曾有過一次聯姻,因故斷交。如今因商議魔族重現一事,關係稍有緩和。

……

趙家仙府位於岐卓,是靈氣濃盛之地,人傑地靈。眼前的閣樓高大,深夜漆黑,掛著紅燈籠,書著趙府二字。

貴氣豪侈的輿架前懸兩盞琉璃燈,車軸堅固,帷簾輕撩,一隻素白柔美的手慢慢伸出來,指骨纖細,矜然足貴。

趙鸞沅被醫女輕輕攙扶下來,她眸眼微倦,柔弱的身子披墨色鬥篷衣,烏黑長直的頭發垂在纖細的腰間,緋色繡蓮花香囊掛在月白羅裙上,衣襟平整。

醫女道:“大閣主閉關,二閣主外出。”

趙鸞沅捂唇輕咳了一聲,雙頰素白,透著纖柔的病弱之態,一襲白色繡蝶羅裙襯凝玉般的膚色,如九天最為清貴的仙姝,落入平淡的凡塵。

她頷首道:“幾個月沒回來,倒覺安靜許多。”

趙鸞沅三月未歸,本該大聲操辦回府之禮,但她不喜鋪張,也沒有刻意告知府內人她今日回來。

三個月前傳回過消息,說在趙家的蘅嵐山發現魔族的痕跡。

趙鸞沅作為趙家的家主,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來了一次中立之地,把不好的言論壓了下去。

以趙家的地位,沒必要豢|養魔族。

她沒在外麵留太久,吩咐了幾句不要吵鬨,回了自己的院子。

趙鸞沅沒見過魔族,卻也常讀古籍,知道能令靈珠有這麼大反應,定不隻是一個魔。

倘若隻有一個,恐怕是王族降世。

院內的靈氣充沛,小回廊曲折,湖中心的假山分開潺潺的流水,一條乾淨的青石板路兩旁種著綠草,沾染上一絲靈氣,梧桐樹高大,籠罩在夜色中。

醫女輕攙趙鸞沅纖細的手臂,望她潔白的麵頰,同她細聲說著話,才剛踏進屋,便有人來通傳。

大閣主來信。

趙鸞沅輕轉過頭,微微頷首,讓人進來。屋門前的石墩有盆白茉莉,清香襲人,帶著幾不可查的血氣。她腳步微頓,停下來多看了兩眼。

旁邊醫女見她神色不對,趕忙道:“可要請公子過來?”

趙家現在有幾位少爺,兩位是旁係所生,養在外府,一位是她死去兄長的兒子,叫趙綺南,十六歲,是府上的小少爺。

能稱得上公子的,隻有一直在趙鸞沅膝下長大的許致淳。

趙鸞沅胸口的鬱氣似乎輕了幾分,她沒回醫女,雅致的視線望著尚有半盆小花骨朵的白茉莉,問院內的小廝:“致淳送過來的?”

台階下的小廝忙回道:“公子昨日送來的。”

她點了頭,回醫女道:“無礙,不用去找他,還有半個月才到日子。”

趙鸞沅身子弱如世間常人女子,唯有半年喝一次血藥能緩過疼意,現在還剩半個月。

“但您這身子……”

“讓人進來。”她的話雖輕,但不容置喙,醫女也沒法強求她,隻能扶她到一旁的扶手椅坐下。

來送信的是個年輕弟子,他手裡拿的信是大閣主用靈力捏的,看過之後便散,大抵是隻想她一個人看見。

趙鸞沅一手搭著扶手,蔥白玉指觸碰這信的瞬間,便察覺他想說什麼。

她未做太多表示,隻是微微合了手,讓這封信灰飛煙滅,抬起頭,低柔對醫女道:“你現在去大閣主那裡,說我最近身子好了許多,不需擔心。”

醫女應下,她與大閣主那邊的人熟,他現在還在閉關,她去最好。

趙鸞沅輕靠椅背,回想起信中所言,頭又在輕輕隱隱作痛,這是老毛病了。

大閣主傳信道:“許致淳已有十八,他的血能壓製你體質,身體應當近似陽|體,陰陽調和,或可一試。”

他的這個或可一試,是讓她和許致淳共赴|巫|山,雲|雨幾番。

許致淳是她前未婚夫的孩子,又陰差陽錯在她膝下長大,趙鸞沅便是體弱無治,也沒那種肮臟齷蹉心思。

幾個侍女站在底下,伺候的人端上藥,放在方桌旁,又有侍女端冒熱氣的熱水過來,輕輕放在旁邊的檀香木麵盆架上,對趙鸞沅道:“家主可是累了?藥池已經備好。”

趙鸞沅發上攢支紅玉簪,簪頭細刻雪菊,如綻放般能看出其中細細的紋路,精致同她本人樣,不容褻瀆。她抬頭輕聲問了一句:“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大閣主找致淳做了什麼?”

侍女道:“大閣主取了公子的血,又私下與公子說了些話。”

不用想也知道大閣主去說了什麼。

趙鸞沅輕輕歎一聲,隻問道:“他現在睡了?”

侍女稍稍為難了一下,上前低聲道:“公子昨天與小少爺打了一架,受了傷,現在還在屋中,一整天都沒出門,讓大夫去看他,他也沒讓人進去。”

趙鸞沅皺了皺柳眉,道:“胡鬨,讓大夫去一趟,便說是我讓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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