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了一天。
高大的侍衛站立在四周,他們手中的劍愈發鋒利。偌大的謝府被控製住,中立之地瞬間戒嚴,比謝橫被發現那時還要嚴格。
無人知道那個早上發生了什麼。
外人隻知發現兩個隱藏已久魔族,其中一個逃脫,至今未找出來。幾大世家的家主都在此受了重傷,人人自危。
謝領主死了,許致淳下落不明。
陸元笏和許家的人性命無憂,但他們受了嚴重的傷,一直在治療中。許家派去的人是許晝,他抽了空擋去看陸元笏,沒過多久便察覺到空氣中的氣息不對。
許晝見識多廣,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他靈敏的直覺告訴他有事發生,他二話不說,帶著陸元笏離開。
隻不過他運氣不好,路上遇見了許致淳,擋了他的路,被一掌打暈,倒在雪地裡。
至於許致淳……他傷了趙鸞沅之後,逃走了。
那個時候的許致淳衣服上渾身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彆人的。許致淳的臉依舊很清雋,更襯得他那雙眼睛的血紅,趙鸞沅隻是一會兒沒見他,他好像突然之間就長高了。
但除了趙鸞沅外,誰也沒發現他這一刻的變化。當他從地下水牢出來的那一刻,在場的侍衛都對他拔了刀。
魔族消逝已久,沒人見過真正的魔族,許致淳給了他們具象。他渾身都是若有似無的純正黑氣,即使一句話都沒說,壓製不住的恐懼壓在每一個人的肩頭,血氣濃重。
趙鸞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看著許致淳,但許致淳低著頭,沒有看她。旁人覺得他的沉默讓人心驚膽戰,但在趙鸞沅眼裡,他就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那一瞬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趙鸞沅手中的靈珠因為魔氣的劇烈侵襲而帶了裂痕,她的靈氣慢慢收回手中,靈珠的裂痕停止延伸,紅光射出,是魔族的魔氣所致。
“許致淳?”陸家長老震驚轉向她,“趙家主什麼意思?”
許致淳在趙鸞沅膝下長大,養了有十幾年,怎麼會突然變成一個魔族?
趙鸞沅麵色很淡,纖長的手指蜷縮著,掌心印出指印。
趙家長老反應極快,開口道:“家主與陸家主隱秘行事,就是為了找出隱藏在世家的魔族,倒是陸長老這話是什麼意思?”
今天要是不解決這個問題,趙家背後必定會遭人議論紛紛。
趙鸞沅在等許致淳的解釋。
她猜過人是藏在趙家,就連給彆人解釋她都想過,可她就算想破了腦袋,也萬萬想不到那個人是許致淳。
許致淳安安靜靜,一身的血腥味著實衝鼻,他是愛乾淨的,但他現在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
謝橫和他說了一些話,所以許致淳殺了謝橫,取謝橫藏在骨血裡的東西,那本來就屬於他。
但許致淳真正動用魔氣的次數,隻有兩次,都是為了趙鸞沅。他體內的魔氣控製靈氣,達到完美的平衡,許致淳以為自己還能控製住魔氣。
但靈珠的靈氣與旁物到底是不同,陸元笏既然把法子告訴了趙鸞沅,以陸家為保障,便代表他知道他所說的話,是有用的。
寂靜寬敞的天空慢慢飄起了落雪,誰也不敢在此時放下戒備。事實上所有人腦子都是有些亂的,著實不明白出了什麼事。
“你趙家莫不是故意養了這東西,意圖想要陸家與蕭家之位?”有個暴脾氣長老震怒道,“趙家主好算計!”
還未等趙鸞沅開口,許致淳慢慢抬起了頭,他開口道:“趙家主確實好算計。”
他眸色純黑,掌心向下,用魔氣凝出一把鋒利劍,直直向她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