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家的親戚……國內的環境對他不好，這棟彆墅在他手裡始終是個燙手山芋，免不了各種麻煩。他利落地套現走人，反而才能最大地保障他的利益。”
“這孩子性子清冷，沒什麼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幫忙勸勸他。”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文化人大抵很難像有些人那樣豁得出去。
而且人的精力有限，要是一直反複被糾纏，又怎麼能好好學習工作生活呢？
顏汐想了想，“我覺得您說的都有道理，也是真心為他考慮，但——我不讚同賣房子套現，哪怕這是個麻煩；我也不會勸他出國。”
謝子歸愣了一下，有些意外，自己說了這麼多，對方一直態度平和，結果持反對意見？
“恕我直言，你跟長則，你們什麼關係？你不肯幫忙，是出於私心不希望他出國嗎？”
顏汐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對方話語裡暗含的試探。
她微蹙了一下眉頭，覺得被冒犯了。
或許有些女孩子會為了留住喜歡的人，會逼著對方放棄前程。
可在自己這裡這根本就不是兩難的選擇，因為不管謝長則想去哪所學校，自己完全可以跟著去。
等等——差點氣糊塗了，自己跟謝長則又不是戀人關係，為什麼要做這種假設？
“雖然您是長輩，但是這句話我覺得很失禮。如果不勸他出國是有私心的話，那就當我有私心好了，因為我不覺得出國是最好的選擇。”
對方想要道德綁架，那正好，她最不怕的就是道德綁架。
“您覺得對他好的那條路，未必就是最優解。你覺得他解不了麵前的困局，是因為你解決不了，不代表謝長則解決不了。你也知道謝長則是少年天才班出身，為什麼不選擇相信他呢？”
謝子歸愣了一下。
她在華爾街混到如今的地位，算是踏進了精英圈子，看著自己這個侄子，多少帶了點居高臨下的意味。
哪怕知道對方智商超群，未來成就必然不低，可那又怎樣，他畢竟隻是個十八歲的少年。
見識和閱曆這些，是要經過歲月慢慢沉澱的。
顏汐：“抱歉，我趕時間，就不跟您多說了。”
既然話不投機，就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顏汐直接轉身離開，顧念風已經開著車子在路邊等著了。
她上車的時候，抬頭看了一下，謝子歸仍舊站在路邊，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路清明在路邊等到自家母親的車子，上了車，就開始低頭刷起手機。
謝子歸在後視鏡裡漫不經心地看了兒子一眼，“你在玩什麼？最近學習成績怎麼樣？”
路清明的表情宛如見了鬼：“媽你居然會關心我的學習成績？”
謝子歸皺眉：“彆打岔！你都這麼大了，還整天玩遊戲，像個什麼樣？就算我能把你帶去國外上大學，可你不一樣像你爸……算了。”
路清明覺得他媽這個火簡直發得莫名其妙。
“謝女士，是您讓我按照您安排的路走的啊。而且我沒有玩遊戲，我在看大家解題來著。”
謝子歸不相信，她乾脆把車子停在路邊，拿過了路清明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