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長則走進門的時候,蘇怡然已經在咖啡廳了等了有一會兒了。
她一眼就看見了對方,心情有些雀躍,伸手朝對方招了招。
等對方走過來坐下,她微笑著給他點單,“我建議你還是喝點牛乳比較好,有利於放鬆心情。”
謝長則沒有理會......
她,“為什麼又約在這裡?你辦公室又跳閘了?”
“沒有,我就是覺得,咖啡廳環境安靜,視野開闊,不影響我開展心理……谘詢。”
她換了個詞,怕對方不高興,趕緊說,“我已經包場了,不會有人過來打擾——我覺得你需要換個環境,上次在這裡就挺好的。”
蘇怡然作為一名心理醫生,從來沒見過像是謝長則這樣的谘詢者。
他冷靜理智聰明,也並不能輕易對心理醫生敞開心扉。
因為自學過心理學知識,甚至能巧妙地給心理醫生設置陷阱,給他做谘詢,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她深吸了口氣,終於知道老師說的那句話沒錯,自己就是在自討苦吃。
老師那樣的業內專家都會在他手上折戟沉沙,甚至反過來強烈懷疑自我,自己又能做到那一地步。
現在能有進展,都是對方慷慨願意傾訴。
謝長則垂眸,片刻後緩緩開口,簡要地訴說了一下。
他小時候就覺得心理醫生都很愚蠢,連自己都搞不明白,怎麼能拯救得了彆人。
麵前的這位女醫生當然不會比那些個老頭聰明到哪裡去,但他卻願意配合。
對方低垂著頭做筆記的樣子,側臉有那麼幾分像顏汐。
“你是說,你發現有很多人喜歡她,會不受控製地想要把她關起來?”蘇怡然想了一下,“這是正常人都會有的心理……”
“不,正常人不會像我這樣。”謝長則冷靜打斷她。
他從小就跟普通孩子不同,不依賴任何人,也不願意跟任何人建立親密的關係。
這個世界喧鬨而無趣,他冷淡疏離,是真的覺得無所謂,怎樣都無所謂。
......
顏汐是他唯一渴求的存在。
必須要時時克製,才能勉強壓下海底的波濤洶湧。
那些陰暗的情緒時刻冒出頭,一旦爆發……
顏汐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有著良好教養的落魄貴公子。
他不能讓對方發現任何苗頭,有離開自己的機會。
蘇怡然停下記錄的筆,有些遲疑:“……其實這段關係如果一直讓你患得患失,甚至產生失控感的話,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並不適合開始。”
謝長則倏地抬頭看著她,那一瞬間的視線冰冷得讓她毛骨悚然。
蘇怡然冷汗都快下來了,卻硬著頭皮繼續說了下去,“你有沒有想過,你一直都能克製,冷靜而理智,締結親密關係才需要更加謹慎理智。現在就不是個好的苗頭……”
對方的視線讓她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會被殺死。
但最終,謝長則收回了視線,起身結賬,打開門走了出去。
蘇怡然渾身都是冷汗,看著人走遠,卻又悵然若失。
——
謝長則走出咖啡館,不一會兒梁管家就走了過來,“少爺。”
謝長則慢條斯理地掏出濕紙巾擦拭手指,“打電話問問表少爺,他是不是日子過得太安逸了,想去非洲挖礦。”
梁管家有些懵:“是蘇小姐說錯什麼話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