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延身為‘脆弱白斬雞’的男知青存在,村裡的人去打獵，自然不會叫上褚知青，嗯……包括那群知青也是。
所以,自從休假了之後,褚南延就跟葉明珠待在家裡,因為外麵兒下雪冷的緣故，兩個人都待在家裡。
飯桌旁還放著個烤火的盆，葉明珠還在那兒跟褚南延討論著明年什麼時候回家探親比較合適。
“要不我們秋天的時候……搶收過後回去吧？那時候比較溫暖，又有空閒。”葉明珠提議這個時間點兒,不是沒有道理的。
探親假，是知青獨特有的，而且大抵有七八天，甚至有些大隊寬容一點兒，還能有十天左右,但不可能一下子讓所有知青都同一時間回城探親。
所以,過年前是最集中的時候，褚南延可能比不過其他知青,來的時間也不夠長。
“不知道大隊長批不批。”說完這個提議之後,又微蹙黛眉，那張明媚的臉蛋看起來十分苦惱,伸手揪著褚南延的衣服。
“如果大隊長不批的話，我們等到明年的年後也成。”褚南延見葉明珠這麼苦惱的樣子,無奈的摸了下她柔順的頭發。
被安撫的葉明珠嬌氣的拉下了褚南延的手，“彆摸我的頭發。”
被拉下手的褚南延沒有繼續觸碰葉明珠的頭發，雙手摟住了葉明珠的腰身,隻是衣服穿得有些多,像個圓滾滾的毛球。
“到時候我帶你回去見爺爺、還有我爸媽。”說完之後,又沉默了半秒，“不過，我不確定我父母那時候在不在家，如果還在忙著研究院的工作，你彆介意。”
褚南延要先跟葉明珠說好這個，免得到時候葉明珠以為自己父母不喜歡她。
“我能夠理解的。”葉明珠鼓著臉的瞪他，她看起來像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嗎？
“我就知道我們明珠最好了。”褚南延說這話的時候，本來還想湊上前親她一口，隻是後來摩挲了一下手指，又停住了。
葉明珠發現了褚南延的這個舉動，笑得可歡了，因為昨天出門時葉明珠說了句：我可是擦了雪花膏的，你可不能夠弄掉我臉上的雪花膏，容易吹乾乾裂。
褚南延從來沒有注意過彆的女子臉上肌膚有多脆弱，乾不乾裂這種問題也沒在意過，隻是現在葉明珠這麼一說，立即就緊張了起來。
雪花膏用沒用完不是大事兒，買就成了，但若是這肌膚乾裂了，那肯定很疼。
每天早上，褚南延都會提醒葉明珠，記得擦雪花膏，比葉明珠還要關心這個問題。
盈笑淺淺的勾起了唇邊弧度，那雙漂亮的眼睛狡黠可愛，挽住了褚南延的脖子，湊上前去，就印在了褚南延的唇瓣上。
“臉蛋不能親，唇，還是可以的……”嬌笑的小姑娘笑顏如花，聲音甜膩而勾人，哄得褚南延都要找不著北了。
柔軟的觸感傳來，輕輕的如蜻蜓點水，褚南延根本就覺得不夠，摁住了這個調皮的女人，“彆亂動。”
這麼冷的天，褚南延都被迫禁欲了，沒辦法，不合適過於放縱的季節。
葉明珠聽著褚南延傳來壓低的沙啞聲，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笑得更嬌了，整個人埋在了褚南延身上。
“要不，我們出去賞雪吧？”葉明珠記得有那麼一句話，淒涼又浪漫：今生若能共賞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不知道是誰寫的，葉明珠卻想跟褚南延一起浪漫一下。
“外邊兒冷。”褚南延摸了一下葉明珠的手，此時的手也沒有冷，還算溫暖，可以見得是穿得多烤了火的緣故。
“我看起來像是怕冷的人嗎？”說這話時，葉明珠挑起眉，洋溢著挑釁的意味，那張明媚漂亮的臉蛋上看著十分令人想捏一把。
“你是。”褚南延沉穩的應聲，摟緊了葉明珠的腰身。
可最後，還是沒有抵得過葉明珠的撒嬌。
葉明珠這幾天都待在家裡，悶得慌，就算是喜歡褚南延，想要一直看著這張顏，也得看些彆的調劑一下。
牽著褚南延，歡快的走出了家門，一股涼風襲來，使得葉明珠下意識的抓緊了褚南延的手。
……
“南延，我們去看梅花啊。”牽著褚南延的葉明珠笑意盈盈的邀請著。
“好。”對此沒有任何意見的褚南延跟著葉明珠走向了另一頭的那邊，山腳下還有好幾株梅花，都圍著種，成一小型梅花林了。
這會兒，雪花伴隨著梅花而落，站在旁邊看著時，都能夠將這畫麵印入眼簾，看著就覺得浪漫極了。
“南延，你之前跟我處對象的時候，還每天給我送花，現在結了婚，都不給我送花了，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看著如此漂亮的梅花，花瓣飄落的時候還能看到如此唯美浪漫的畫麵，心裡的喜歡就染上了心頭。
“我……”這不是這幾天她非得粘著自己，從早上不許自己起床，做飯又要一起，出門還怕他冷……
“是我的錯。”褚南延知道了，跟葉明珠是不能夠講道理的，直接道歉更加爽快。
“一會兒我要摘幾枝梅花回去，你給我摘，好不好呀？”嬌裡嬌氣的粘著褚南延，聲音落下，褚南延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了梅林裡傳來一個聲音。
“莫恨丹青廢畫工，不須求異隻須同。玉容弗及寒鴉色，故托緇塵異漢宮。”【注：來自宋代詩人居簡《墨梅》】
一個女知青的聲音從梅林裡傳出來，聽著這個詩詞聲，葉明珠跟褚南延兩個人的視線都看了過去。
望著那邊方向的聲音，一個好奇，一個冷漠。
“嗬嗬，南延，你知道這首詩的意思嗎？”葉明珠雖然曾經逃學，但最起碼這首詩說的是什麼意思，她還是知道的。
帶著揶揄的好笑，抬起眸，看向旁邊的褚南延身上。
褚南延也沉默了幾秒，默默地點點頭，這首詩，說的是居簡有幅畫，這幅畫畫的是他家洗硯池旁的那棵樹，那棵梅樹的梅花如何如何……
而這位女知青拿出這首詩在他們麵前‘炫耀’，隻能夠貽笑大方，隻能夠互相對視的笑了一番，啥也沒說。
在梅林裡讀了詩的許曉藍，臉上的笑容泛著光一般的搖曳璀璨，還泛著些許的得意與自得，她才是知識分子。
葉明珠不過是個村姑，聽說連高中都考不上，自己可是大學生！
褚南延跟葉明珠能有什麼共同話題？經過冬天的捂一捂，自己之前搶收曬黑的臉，又白了回來，長得也不比葉明珠差。
那首詩說完了之後，轉過身，學習回眸一笑百媚生那般，看到褚南延的身影，臉上笑容不知道有多燦爛。
剛才，她可聽到了褚南延與葉明珠之間的對話了，還真沒想到他們之間相處是如此的，葉明珠真是恃寵而驕……
呸，褚知青才沒有寵葉明珠呢，是葉明珠胡攪蠻纏，非要指使褚南延每天給她送花，還以為自己是什麼白富美？
像葉明珠這樣的，褚南延怎麼可能忍耐得長久？她不急，絕對能等得到自己想要的未來的！
“褚知青，葉明珠同誌，怎麼這麼巧？你們也來賞花嗎？”許曉藍似是十分詫異的看著他們兩個的到來，樣子裝得還挺像。
葉明珠看著眼前的許曉藍，言笑嫣嫣詢問，“是啊，沒想到許知青還這麼有文化，還會作詩呢。”
葉明珠的誇讚，許曉藍心裡滿是得意的揚起了笑容，隻是臉上還一副害羞的神色，剛想謙虛的說些什麼時。
又突然想起了褚南延可是個讀過書的，或許還學過這首詩，連忙謙虛的擺手，“不是，這是古代詩人的詩，我隻是賞梅花時，一時情不自禁。”
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笑容滿滿，可以看得出來許曉藍現在神情上的自信。
其實，她還有一首詩是關於寒梅的，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
隻是，這首詩太過簡單，一點兒都顯示不出來自己有內涵，所以在自己腦海裡絞儘腦汁。
隻可惜自己離開了學校太久，怎麼絞儘腦汁都能想出這麼一首完整的關於梅花的詩詞。
“看來，許知青還真是個有學識有文化的人呢。”葉明珠笑話中，那話音中的揶揄，在許曉藍聽來，這是在羨慕嫉妒自己。
“褚知青，看到此情此景，難道沒有想要讚歎一首嗎？”許曉藍根本沒有將旁邊的葉明珠放在心上，而是滿麵笑容的看著褚南延。
褚南延抬起眼皮淡淡的睨了許曉藍一眼，“許知青，你知道嗎？你剛才那首詩，說的是詩人家中有一幅畫，畫中是他硯池旁那棵梅樹上的梅花如何，跟現在的情況，相差甚遠了。”
褚南延略帶諷刺嘲弄的語氣，嗯……在許曉藍聽來是這樣的，她本來還十分的自得，認為自己能夠在褚南延麵前表現一番。
誰知道……
不，不是吧？
許曉藍記得這首詩就叫墨梅……墨……梅？
突然，許曉藍才恍惚明白墨的意思，主要針對的是墨下之梅，尷尬的情緒染上，一時間，覺得自己丟臉極了。
“嗬嗬，知青點還有彆的事情要乾，我就不打擾褚知青跟葉明珠同誌的賞花了，再見。”許曉藍尷尬著臉的飛快逃離這個地方，這叫什麼？裝逼不成被反殺！
許曉藍慌亂逃亡而去的步伐，身影看起來如此的狼狽，使得葉明珠挑起了眉，視線看向了身旁的褚南延身上，上下的打量了一番。
“嘖，我家南延今天真俊俏。”葉明珠知道村裡不少小姑娘都喜歡著褚南延，那又如何？那說明自己的眼光超好，幸得自己先下手為強。
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心裡自信超讚的她，自認為自己比村裡的每個小姑娘優秀多了，褚南延就隻喜歡自己一個！
褚南延根本沒有將許曉藍放在眼裡，對於麵前的葉明珠的誇讚，聽進了耳朵後，牽著她的手，走了過去，為葉明珠摘了兩枝梅花。
看了腦袋上頭的那些梅花，好幾眼挑選之後，才挑到樹枝形狀合適的梅花，上麵的花朵在摘下來的時候，還能夠聞到淡淡的梅花香。
褚南延將手中兩三枝梅花遞給葉明珠時，葉明珠搖了搖頭，“這麼重，你給我拿回去。”
褚南延沒有多想，逛了一圈，也算是出來散散心了，帶著葉明珠就回去了，路上，還聽到了村裡的人在討論葉家的事情。
“葉三勇還真的將那秋花送回娘家去了？可真狠心啊。”
“什麼狠心？你沒聽說嗎？還偷婆家的糧食，還是肉呢！誰能夠接受？換你家，你不打死你那兒媳就不錯了。”
“哎喲，是肉啊？這也過分了，秋花她姐啊，當時也這樣，還餓死了自己女兒。”
“話說回來，秋花兩個丫頭片子，當然不在乎了，也不知道李家是怎麼教導的，將自己幾個女兒都教的如此顧家。”
一個個都在討論這個事情，身為婆家，自然是厭惡這樣的兒媳，甚至恨不得打斷她們的腿。
但若是自己身為娘家人，自己的女兒對自己這麼好，總是在婆家拎東西回來，那就是另外一層想法了。
路過這兒的褚南延與葉明珠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詫異的看了一眼那個方向，耳朵聽來的消息，消化中。
“誒，誒，明珠啊，過來過來，聽說你家那三嫂偷糧食，是不是真的啊？平時有沒有虐待你們啊？”
終於是見到一個葉家的人出來了，當然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八卦心思，對葉明珠詢問道。
至於葉明珠是已經嫁出去的外嫁女？誰不知道就葉明珠現在的這個情況，根本算不上外嫁，家裡就在這麼近。
葉明珠純真的神情無辜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聽你們說了之後才知道這事兒呢！大嬸子們，你怎麼消息怎麼比我還靈通呢？”
之前過去了那麼久，葉明珠還以為沒出事兒，也以為自己娘親將這事兒給壓了下去，誰知道爆發了？
“你不知道？明珠，你這樣不行呢，你怎麼這麼不關心娘家人呢？”大嬸子在那兒指手畫腳的說教中，大嬸子就喜歡說教彆人，不管是誰，不管彆人聽不聽。
“大嬸子，不跟你說了，我去看看情況先。”一看到這個大嬸子這樣的神情，她就知道這位大嬸子要長篇大論了，那可不行，她時間沒想這麼浪費掉。
說完，就連忙拉住了褚南延，拖著褚南延快步的朝著自家方向小碎步跑去。
褚南延也十分聰明，一看到葉明珠的那個神情和動作就知道葉明珠想要乾什麼了，根本就沒有半點兒的停留，反而是走得比葉明珠還要快。
走著走著，已經走到了葉明珠前頭，離開了這群囉嗦的大娘。
大娘還意猶未儘，這幾天不用下地，大家夥兒又不用上山打獵，這不閒著嘛，想要坐在一起聊聊天。
誰知道葉明珠這麼快就走了？葉家的事情，那可是一件大事兒哦，可以讓她們聊著打發時間了。
終於離開了這群人後的葉明珠轉過頭看了一眼，發現離開挺遠之後，步伐就慢了下來。
隻不過，事情經過，葉明珠還真不知道，“南延，你先回去，將我的梅花擺好，我去看看。”
這種事情，褚南延也不懂，畢竟娘家的兄弟事情，還是這種帶著點丟人意思的事情，還真不好說。
褚南延也知道，也沒有去插一腳的意思，葉三哥見到自己過去，可能不但不覺得自己是去關心他，或許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過去看笑話呢。
“好，你去吧，小心些，地上滑。”叮囑了葉明珠幾聲，生怕葉明珠凍著，還讓葉明珠將手放到口袋去。
……
葉家。
葉明珠來到時，葉三勇還沒有回來，看著其他人都不在大廳裡，“誒？人呢？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