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莞第二天醒來,隻覺得腦子裡麵像是被人用鐵錘狠狠砸過一通。
鈍鈍的疼,讓她睜眼後就一陣頭暈目眩的迷糊,胃裡一陣陣向上反帶著酒氣的酸水,惡心的她頭腦空白。
都來不及看身處何處,蔣莞下了床就奔向臥室裡自帶的洗手間——
以後再也不去喝酒了,這是她趴在馬桶上她吐的昏天黑地時,腦中閃過的唯一想法。
等稍稍清醒,蔣莞直起身子,才發現自己是在荔景花園,微微懵了一瞬間,她就很快理清前因後果。
大概是蘇兮不知道她現在住在四合院,所以隻能把她送到荔景花園吧。
如此想著,蔣莞快速洗漱了一番,指尖揉著太陽穴走出臥室。
“咦?你醒啦?”蘇兮剛好拎著幾個塑料袋子進門,放在桌上後才瞧著她‘嘖嘖’感慨:“瞧你這德行,臉色蒼白的像張紙喲,怪不得大家都說為情所困就會骨瘦如柴……”
“你那成語水平就彆瞎顯擺了。”蔣莞開口打斷她,聲音有些沙啞:“臭詞濫用。”
她說著坐下來,自己動手翻蘇兮買來的早餐。
女人買的種類很多,可她剛剛吐過的嗓子有點疼,隻能勉強喝些豆漿。
“喂喂,你乾嘛嘲諷我的成語水平?”蘇兮哼哼著表示不服氣:“沒心肝!枉費人家照顧了你一宿……”
“行了,是我不好。”蔣莞抬唇,笑著安撫:“不該嘲諷公主大人——唔,你的成語水平天下第一,行不行?”
“切,巧言令色。”蘇兮嘟囔著,從廚房拿了個青瓷碗出來放在她麵前。
蔣莞掀開上麵蓋子,看到裡麵是用冰糖煮過的梨汁。
梨子像是有強迫症一樣切成大小統一的塊狀,汪在晶瑩的汁液裡,淡淡的散發著清甜的味道。
“快喝了吧。”蘇兮想起賀聞朝昨晚的叮囑,依樣畫葫蘆的學著:“潤喉,看你嗓子啞的。”
蔣莞卻有些意外:“你煮的?”
不能怪她覺得離譜,實在是……她知道蘇兮一貫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總不可能一夜之間變成大廚師吧?
蘇兮眨了眨眼,故意賣關子:“你說呢?”
“……”
“好啦,當然不可能是我煮的,我哪會做這些啊。”蘇兮捧著下巴笑了笑,看著她的眼睛裡有絲玩味:“這是賀聞朝煮的。”
蔣莞大腦宕機了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愣了會兒,重新開口的聲音愈發乾澀枯啞:“你…說什麼?”
“是賀聞朝煮的,也是他把你抱上來的——昨天我把你送回來,在樓門口剛巧碰到他。”蘇兮聳了聳肩,實話實說。
不過也是掐頭去尾,隻說了一半。
賀聞朝……抱她上來?
蔣莞一瞬間感覺腦子更暈,她閉上眼睛努力想回憶一下昨晚的事情,但什麼也想不起來。
大概真的是喝太
多了,完全斷片了。
隻是一聽到賀聞朝這個名字,那莫名喘不過來氣的感覺依然存在。
“你幾點送我回來的?”蔣莞思路到底還是清晰,很快發現蘇兮話中不對勁兒的地方:“就這麼巧碰到他下樓?”
她記得她們去喝酒的時候就已經挺晚了,喝完回來還能碰到賀聞朝?這得是多小的概率?
“哇,看來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蘇兮扯開話題,佯裝神秘:“那你還真挺幸運,避免尷尬了……”
蔣莞心裡‘咯噔’一聲,連忙追問:“昨晚怎麼了?”
蘇兮彎著眼睛,笑而不語。
“快說啊!”蔣莞急的都拍桌子了,秀眉緊蹙:“我做什麼了?”
“著什麼急啊,其實你也沒做什麼。”蘇兮忍不住笑:“不過就是抱著人家不撒手,還口口聲聲……”
她講話故意留一半吊著人,弄的蔣莞心裡七上八下,直接走過去揪起她的耳朵:“再不好好說話你給我等著!”
“哎呀呀疼死了!死女人!”蘇兮怒了:“重色輕友的家夥,你還好意思讓我等著!”
“昨晚我要帶你回來,你見到賀聞朝就抱著不撒手,還口口聲聲要和人家睡覺,我拉都拉不住,你說你是不是重色輕友?”
蔣莞隻覺得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原來她喝醉了……居然是如此丟人麼?
“害,你也彆太心如死灰了。”蘇兮看著蔣莞臉色慘白的模樣也不忍心繼續逗她了,說了實話:“我看賀聞朝挺喜歡的。”
喜歡?蔣莞長睫毛微動:“喜歡什麼?”
“喜歡你啊,喜歡你粘著他不放的樣子,更喜歡你這個人。”蘇兮笑眯眯的,毫不避諱的說著:“要不然還能喜歡什麼?”
蔣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還沒有從驀然聽到‘賀聞朝’這三個字中回過神,半晌後才擠出四個字來:“彆胡說了。”
“誰胡說了?我是真搞不懂你們倆是怎麼想的。”蘇兮皺眉,很是無奈的說著:“明明互相喜歡還這麼糾結乾什麼?昨天我問賀聞朝為什麼不敢承認就是喜歡你——”
“他說他從來沒有不敢承認過。”
蔣莞聽的頭疼,手指摁著一突一突的太陽穴:“你彆搗亂了,我們之間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
而是兩個人‘認知偏差’的問題。
賀聞朝從來沒有不喜歡她,這點蔣莞比誰都清楚。
隻是他不相信她也喜歡他罷了。
這一點蘇兮並不清楚,所以她也幫不到點子上。
“我不知道你們具體是什麼問題,我隻知道喜歡就要說出來,否則你無論是天天加班,還是借酒消愁都沒有用,他都不會知道!”
蘇兮扳過蔣莞的肩膀,一字一句說著:“你做過什麼都該告訴他,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說,那我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