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莞過來做客的時候,蔣葵家餐桌上的菜色一向是又多又豐富的。
她也不客氣,連吃帶拿,照例用飯盒裝了一些回去準備當明天早餐。
臨走時蔣葵到門口送她,輕聲問:“你除夕的時候到底在哪兒過?”
雖然說過她不用回蔣家了,但蔣葵總歸要關心一下妹妹到底準備在哪兒過年,隻是之前就在微信上問過幾次,她總是避而不答。
蔣莞低頭穿鞋子,含糊的敷衍一句:“不用你管啦,我都多大的人了。”
她總不能說自己本來打算纏著賀聞朝的計劃都泡湯了吧——說了蔣葵也不會信的,隻會認為她‘犯神經病’。
趁著蔣葵還想繼續嘮叨之前,她逃也似的跑了。
回家洗完澡躺在床上,蔣莞詫異的發現賀聞朝居然‘破天荒’的回她信息了。
她興致勃勃的點開微信,對話框裡躺著一句:[這是你自己買了掛上的吧。]
嗯?蔣莞挑眉,饒有興致地回複:[乾嘛?你覺得自己沒有粉絲啊?]
賀聞朝可不是這麼不自信的性格。
手機嗡地震動一聲——
[賀聞朝:就覺得你這麼自導自演的可能性很大。]
[賀聞朝:為了和我搭話。]
……
嘖嘖,果然還是毒舌。
蔣莞眯了眯眼,不緊不慢回複著:[是啊。]
[所以你看出來我想和你搭話,就成全我了?]
要不然怎麼難得回複她了呢。
對麵不再回複。
哎,果然自己一拋出拉絲的橄欖枝,賀聞朝就又開始回避了。
蔣莞不自覺鼓了鼓臉,又打字過去:[你躲到哪裡去了?]
[賀聞朝是膽小鬼TAT]
不出意外是得不到任何回複的。
蔣莞在床上滾來滾去轉了幾圈,看著安安靜靜的手機,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腦袋。
煩,還是睡覺好了。
第
() 二天蔣莞起的比平時晚了些。
許是因為睡前那兩條信息攪亂情緒的緣故,她夜裡睡的不怎麼踏實,心裡不上不下的想著事,直到後半夜才睡實。
於是早晨就頭腦昏沉,鬨鐘叫都在抗議,勉強著自己才爬起來。
蔣莞頂著鏡子裡麵自己的臉色,覺得像是紙片人成精的女鬼。
……怪不得蔣葵說她臉色差。
她皺著眉,多刷了層腮紅讓氣色顯得好些,口紅也選了根偏重的顏色放在包裡,等吃完飯再塗。
昨晚從蔣葵家裡帶回來的飯團還在冰箱裡放著,但蔣莞忘記了剛租的房子沒有微波爐,沒辦法熱。
不過已經既然是已經做熟了的,涼著吃也沒什麼吧?便利店裡也經常有素食的涼飯團的。
蔣莞想著現在買彆的也來不及,便帶著飯團匆匆下了樓。
趁著早高峰堵車的時候,她就著車裡的礦泉水就囫圇吃了一個,墊了墊肚子。
隻是這種‘追求方便’的生活方式日積月累,總會回饋到身體上。
這幾天就一直隱約不舒服的胃在被這一個飯團催化的淋漓儘致,難受的蔣莞隻覺得有根棍子在腹腔裡攪來攪去的惡心。
她白皙的額頭都冒了層冷汗,在工位上強撐了一會兒也無法工作,感覺電腦屏幕裡的文字都暈成了一片——
忍無可忍,她跑到洗手間吐了起來。
根本沒吃什麼東西,忍不住吐也大多都是酸水。
蔣莞麵色慘白,回到座位上窩著都忍不住難受的全身打冷顫,按著肚子的手一刻也不敢離開。
這個狀態彆說工作了,她不死在崗位上都算敬業。
蔣莞感覺自己可能是吃壞肚子了,畢竟自己那個胃本來就不算堅強,確實不該吃冷食的……
顫顫巍巍的把手伸向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她想讓崔瑩給她買點胃藥,結果旁邊的手機正好響了。
她手腕一顫,指尖劃過接通鍵。
蔣莞五官疼的皺起來,幾乎看不清是誰打來的電話,直到對麵傳來低沉的男聲:“小五。”
“我……”她想說話,結果一張口就犯惡心,手指緊緊扣住辦公桌邊緣。
“小五?”謝為聽到電話裡沉悶的一聲,察覺到了不對勁:“怎麼了?”
“哥。”蔣莞在腹部的絞痛中勉強提上來一口氣,聲音都疼的帶上哭音了:“幫我叫救護車!”
-
飄著消毒水的醫院住院樓十分安靜,落針可聞。
蔣莞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輸液,小小的巴掌臉蒼白一片,嘴唇都沒了血色,整個人懨懨的盯著天花板。
謝為拎著保溫桶進來,見到的就是她這‘厭世’的一幕。
“你怎麼回事。”他皺眉問她:“怎麼搞出急性胃腸炎來了?還有輕微潰瘍!”
謝為一向都是平靜的,很少有明顯發怒的時候——這更讓蔣莞覺得自己有點荒唐了。
弄成這樣還沒發現,差點就
想買胃藥對付一下算了,怪不得他都發火了。
但蔣莞一邊覺得自己沒有生活常識,一邊也有點冤枉。
“最近太忙了,吃飯就沒那麼規律,誰知道早上吃點涼的就這樣了。”她說著也有點懵:“但人的胃有這麼脆弱麼?還胃潰瘍這麼嚴重啊?”
“幸虧叫救護車了。”謝為把旁邊的小桌子支在病床上,然後拿出碗倒保溫桶裡的小米粥,邊忙活邊說:“彆裝傻,你這胃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還敢這麼糊弄?”
“我也不是故意的……”蔣莞眨了眨眼,很是無辜:“要住院麼?”
“醫生說先住幾天觀察一下。”謝為把粥放在桌子上:“吃。”
蔣莞忍不住的歎氣,心想她可不想在醫院裡過新年。
用勺子撥弄寡淡的小米粥,她才想起來問:“對了哥,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兒啊?”
謝為不是沒事兒閒著就會噓寒問暖的性格,平時不會打電話——隻是還沒說出口就被她打斷了。
“沒什麼事兒。”謝為敲敲桌子示意她趕緊吃:“不是快過年了麼,問你去不去我那兒,我媽和謝鳶挺想你的。”
他知道蔣莞和家裡是有彆扭的,但也不會多過問她的家世,隻是告訴她自己那兒可以去,順便替家裡人也表達了一下歡迎——算是這個鐵直男難得的貼心了。
“再說吧。”蔣莞笑了笑,歎息:“沒準得在醫院吃年夜飯了。”
她聽醫生說得住院一周呢。
“沒事兒。”謝為見她沮喪,隨口安慰了句:“到時候給你帶盒餃子。”
……
他還真會安慰人。
蔣莞在心裡默默吐槽著,低頭喝了幾口粥忽然想起了什麼,把勺子放了下來。
“哥,除了這個,”她指了指粥:“還有彆的吃的麼?”
謝為搖頭:“沒有,醫生說你暫時不能吃彆的。”
“那你的午飯呢?”蔣莞歪頭看著他,笑了笑:“拿過來借我拍一下。”
“我沒買,又不餓。”謝為不解:“你拍這個乾什麼?”
蔣莞沒回答,隻皺了皺鼻子:“還說我不好好吃飯呢,你這也是因為不餓就不吃中午飯啊,雙標。”
他們兩個一個比一個瘦是有原因的。
謝為:“胡說八道什麼呢。”
他無言以對,乾脆抄起煙盒去外麵抽煙了。
蔣莞沒攔著,看著桌上乾巴巴的一碗小米粥有些發愁。
她這段時間養成了單方麵和賀聞朝分享日常的習慣,包括每天吃什麼,雖然她不回複,但她知道他肯定會看的。
眼下這麼清淡的午餐,她可不能分享出去。
因為賀聞朝一向很細心,蔣莞不想讓他看圖做理解。
畢竟‘賣慘’和真的慘是不一樣的。
前者是互相拉扯的小情趣,可當她真的挺慘的時候就不想讓他知道了。
不是強撐著的驕傲,隻是單純的不想讓他擔心。
蔣莞重新拿起勺子吃了幾口粥,暖洋洋的熱流滑進胃裡,稍稍恢複了些許精神。
轉了轉眼珠,她拿起手機對著保溫桶拍了一張照片給賀聞朝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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