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當天,宣芋學校臨時有事,早上七點不到,她便急匆匆出家門。
手機裡,鬱聞晏給她發來剛下飛機的消息。他已經連續一個月出差,一周回來一次,在家待不到三天又出差,有時候宣芋忙起來,他回家可能碰不上她。
彆人新婚蜜裡調油,他們新婚為事業打拚,李酥酥都說沒見過像他們這樣的勞模夫妻。
鬱聞晏微信發來消息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學校。
宣芋不太願意同他一起,因為和他身邊的同學不熟悉,去了怕尷尬。
她回複:【你先過去吧,我不和你一起,約好酥酥和老徐了。】
鬱聞晏:【散會後再見?】
宣芋:【嗯,散會後我再聯係你。】
地鐵到站大學路,宣芋將手機揣兜裡,順著人流往上走,雖然是工作日,但大學區客流量多,無論什麼時間點,地鐵都是擁擠的。
上個月鬱聞晏提議她去學車,以後開車上班,想也不用想,宣芋拒絕,但絕對不承認自己方向感差,隻說正值關鍵時期的研三,輔導員的工作重,還忙著準備出國讀博,沒有精力再做其他。鬱聞晏是一點兒也不信,還是給她台階下,承諾她不學也可以,以後給她做專屬司機,奈何工作忙得走不開身,多數時候是家裡的司機接送,急的話會自己坐車來。
宣芋處理好緊急文件已經臨近十一點,李酥酥第四次發消息催她。
李酥酥和徐向杭一個小時前已經到了,兩人將車停在行政樓的露天停車場,無聊地打雙人麻將等宣芋。
等到文件顯示發送成功,宣芋收拾好東西,狂奔下樓。
九月開學季,一批新生到來,整個校園裡洋溢著一股朝氣,呼吸一口空氣瞬間又動力滿滿,宣芋很喜歡這樣的氛圍,所以在和鬱聞晏深聊幾次後,將以後得職業規劃好——讀完博士重返課堂做老師。
中午太陽暴曬著每一寸土地,走出廊簷,能嗅到路麵的焦油味,宣芋微微蹙眉。
前麵車子的車窗降下,一張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
李酥酥拉著嗓子說:“宣宣趕緊的,等得我快睡著了。”
宣芋舉起包遮陽,小跑到車旁,拉門,坐下,動作一氣嗬成,全程不到半分鐘,背後還是出了層薄汗,心想今年的夏天還真的是熱。
李酥酥拉下桌板,將化妝品一樣一樣擺好:“過來,給你化妝。”
宣芋本不想化的,心想校慶她最多走個過場,沒必要盛裝出席。
昨晚李酥酥聽到她的想法,從床上跳起來,看不下去她如此頹廢,一定要拎著化妝包到學校接她。
懶是因為她忙,現在有人願意給她化妝,立馬坐近閉上眼,任由李酥酥在她臉上發揮。
“你出國讀博,晏哥呢?”李酥酥和她閒聊。
宣芋微微訝異:“他工作啊,乾嘛問這個?”
“你們……這是要做異國夫妻?”李酥酥震驚,特彆是宣芋的語氣和態度,特彆
的自然,好像分開生活對他們來說隻是一樁小事。
宣芋淡然說:“我們沒想太遠,而且我們各自都處在自己領域的上升期,當然是以事業為重,目前的計劃是我儘量用兩年結束博士學習,然後回國。”
李酥酥問:“你們結婚不到一年分開生活,晏哥也這樣想??[]?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們當然不想分開,也試著想過有什麼方法避免異國,但我不想他亂了自己的職業規劃,他也不想我為他退步,所以我們約定好了,一起向前看,個人的事業要顧,家庭也要顧。”宣芋覺得倒沒什麼,兩人的價值觀念一致即可。
李酥酥又點名徐向杭:“你看看,我倆就做不了他們這樣同進退共成長的革`命夫妻,我倆典型啃老一族。”
“沒事,咱們還可以做他們的後方支援,有事找我們一定能辦。”徐向杭笑嗬嗬的,不介意李酥酥開玩笑。
宣芋拿起鏡子,自己上大地色眼影,不想化太明顯的妝,一麵說:“行了吧酥酥女士,你做藏品投資大賺特賺,還有你自媒體賬號,已經是百萬粉博主了。”
每個人有屬於自己的未來需要奔赴,不可能完全一樣的生活軌跡,宣芋也是意識到這點後,沉下心做好手裡的事,踏實走穩每一步,堅信有一天會過上自己理想的生活。
收拾好化妝刷,正好到港定。
從停車場出來,三人望著莊嚴的校門,不禁唏噓時間轉眼便過,上不完的課寫不完的作業的校園生活仿佛發生在昨天。
走在校園的道上,李酥酥嘰嘰喳喳說著以前的趣事,指著文化長廊說:“我記得每次快考試我仨就拿著蘋果來這邊拜孔子,被副班長撞到一次,在班裡傳我仨搞桃園結義。”
“操場的大樹還記得嗎,宣宣每次跑圈都偷跑一圈,我膽子小,硬著頭皮跑完。”
徐向杭也看過去,苦著臉:“就因為你膽子小,害得我要陪跑,天知道我多想和宣宣蹲在大樹下數麻雀。”
“我哪是數麻雀?我在很認真地……思考問題好不好!”宣芋反駁到後麵,不免心虛,想的全是等會解散吃什麼。
走到大道儘頭的岔路口,麵對兩條通往不同地方的道,李酥酥懵住:“我們去初中部還是高中部?”
“我看看邀請函。”徐向杭打開手機郵箱翻找收到的郵件,“去高中部的大禮堂,那邊有校友會,下午學校人會多起來,晚上有節目表演,接著是各自班級自發舉辦的聚會。”
“宣芋,李酥酥。”一個男人叫她們的名字。
兩人回頭盯著男人看幾秒,想了好一會兒才對上記憶中的臉。
“段承運!”李酥酥驚訝,“你到了?班裡的同學呢?”
段承運走到宣芋身旁,出於禮貌,宣芋便把遮陽傘稍微挪向他。
“謝謝。”段承運紳士地接過傘撐起。
李酥酥和徐向杭共撐一把傘,因為段承運的加入,本來和他們挨近的宣芋給他撐傘後,中間空出三米距離。
“老公,要不你和宣宣換
一下,外人看來顯得他們的關係太曖昧了。”李酥酥用肩膀碰徐向杭。
徐向杭碰回去,小聲說:“不好吧,太明顯了。”
李酥酥瞪他:“大老爺們怕這個?”
“兩個大老爺們撐傘很奇怪啊!”徐向杭小聲反駁。
李酥酥翻白眼:“你們可真矯情,又怕曬又怕被說。”
“沒事的,太陽毒辣,一起撐傘而已,沒有人會多說什麼。”徐向杭摟過李酥酥的肩膀,輕輕拍幾下。
段承運看向身邊咬耳朵的小夫妻,他們立馬不動,和諧地挽著對方,十分親密。
“聽說你們去年結婚了?”段承運問。
李酥酥:“嗯,也請了班裡的同學,可惜你在國外。”
段承運笑:“那今晚一定要一起喝一杯。”
李酥酥笑著說好,回話生疏客套,接著四人又變得沉默,完全沒有剛才三人走一起熱鬨的氛圍。
-
禮堂擠滿人,四人占不到座位,隻打算站在後門聽聽,然後去逛校園集市。
由於人太多,段承運錯肩站在宣芋的身後,外人看到像親密貼在一起。
李酥酥眼尖看到,擠到宣芋身邊,挽著她的手,沒人看出她是故意插入他們,更像是想要和好姐妹站一起。
“那天加完你的好友也沒來得及細聊,聽說你現在在京北大學讀研?”段承運問宣芋。
宣芋點頭:“嗯,目前還擔任兼職輔導員,平時比較忙。”
“我也看到你朋友圈發的活動照片,以為你留校任教了。”段承運有意繼續往下聊,但宣芋不習慣台上發言,還在台上光明正大聊天。
她應了幾聲,專注地盯著前麵的舞台,段承運也沒再找話題。
“宣宣……他不是看你朋友圈嗎?沒看到你的官宣啊?”李酥酥感覺段承運是故意和他們套近乎,進門還遇班級其他人,怎麼沒想著上前打招呼,直接跟著他們三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四人行。
套近乎的目的再明顯不過,肯定想和宣芋深入發展。
宣芋卡頓幾秒,訕笑:“列表裡太多老師和同學,我設置為僅三天可見。”
李酥酥:“暈倒,也不怪他誤會你單身。”
“啊?我們不是正常來往?”宣芋沒想太多,單純把段承運當成老同學看待。
“確實,可人家有意向發展,你注意些。”李酥酥堅信她的第六感不會出錯。
此時,場內響起熱烈的掌聲,大家齊齊向台上看去。
“是不是鬱聞晏?!”
“不愧是港定帥哥,上學時期就帥,現在還是長得帥,我前段時間在新聞上見過一次。”
“為什麼他會被邀請發言?就他一個年輕人,其他校友都是四五十歲的企業家。”
“主要是混得好,作為代表完全夠格,我們這一屆有發言人,我們臉上也有光。”
……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連同李酥酥
也跟著興奮,仿佛家人有出息,她跟著一起沾光。
鬱聞晏今天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襯衫和西裝褲,解開一顆扣子,露出喉結,袖子隨意挽起,戴著一隻銀表帶的熊貓迪,沒有很板正,走輕熟風路線,接過話筒,從容不迫地站定在演講台上:“大家好,我是鬱聞晏。知道你們好奇為什麼是我站在這裡,兩個月前賈老師要在我們這一屆選一個發言人,因為溫澤敘目前駐外,回不來,所以我有幸得到這個名額。”
幽默風趣的開場,台下觀眾笑成一片。
“宣宣,挺好奇你當初為什麼會被認為和鬱聞晏不合?”站在他們身後的段承運問。
這個問題還吸引到身旁其他人的注意,餘光瞥過來。
“我們……很不合嗎?”宣芋疑惑,自己倒覺得他們挺和睦的,偶爾拌嘴而已。
“當初你倆在學生會吵架差點動手的事都傳開了。”段承運說,“還有人看到你追著他罵,不止一次。”
宣芋看向李酥酥,用眼神詢問:真的假的?
李酥酥點頭,湊到宣芋耳邊:“說你倆有不共戴天的仇,勢必要追殺對方到天涯海角。以前不好和你說,怕你更生氣。”
宣芋:……
知道傳聞離譜,從不知道傳聞能這麼離譜。
宣芋心想,不如借此機會解釋一下,開口道:“我和他……”
“宣宣,來了?”唐複淙撥開人群走開。
身邊聚集的目光越來越多,宣芋走近他,壓低聲音:“淙哥?你不是坐前麵嗎?”
“聞晏在前麵給你們留了位置,過去嗎?”唐複淙直接問。
大家麵麵相覷,想從對方眼裡找到答案,好奇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宣芋和鬱聞晏到現在還鬨不和?還特地約在校慶上吵架,可真是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