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賀老教授都不敢說,著急得不行:“你這孩子看著挺懂事的,怎麼能這樣……”
“不是我們學校。”季珩看一眼陳寫寧,“京北大的,明年博士畢業。”
陳寫寧眉頭蹙得更高,季珩是真的想坦白?瘋了嗎?
賀老教授呼吸順暢多了:“你們還需要多深入聊聊,尊重對方,如果決定處下去,雙方親人還是要互相見見。”
季珩畢恭畢敬:“好,會考慮的。”
陳寫寧待不下去,悄無聲息地落後他們幾步,融入後麵吵吵鬨鬨的小群體。
“彙報工作結束了?”大師兄感歎,“自從寫寧來之後,教授都不追著我問了,真好。”
“師弟師妹呢?”陳寫寧沒看到其他人。
滿紫真:“鬼機靈著呢,不想大熱天散步,借口回去陪師母打麻將了。”
陳寫寧:“你倆為什麼還跟著?”
“真真耍無賴,她覺得我給的條件不夠豐厚,不打算給我替班了。”大師兄裝出哭哭啼啼的模樣賴到陳寫寧身上,“寧寧,你得給我做主啊!”
滿紫真理直氣壯:“我要你包我一周夥食,不過分吧。”
大師兄:“你還拿走了我兩個月的餐補,我窮啊真真,放過我吧。”
兩人夾著陳寫寧衝對方互相開炮,左右推搡,一個重心不穩,她原地絆倒。
夜間走到鵝卵石小路本就不怎麼安全,他們力度大,她摔懵一秒。
他們手忙腳亂去扶起陳寫寧。
“沒事吧?”滿紫真摸著她胳膊。
同時,大師兄摸著她小腿,兩人仿佛在給她做全身檢查。
“沒事,放開。”陳寫寧又不是瓷娃娃,一摔就碎。
兩人架著陳寫寧走,詭異的攙扶動作不知道的以為在押送犯人。
前麵路燈下,季珩站在那,瞧見三人這架勢,疾步上前問:“傷到了?”
“我們剛剛打鬨,寫寧不小心摔了。”滿紫真愧疚說。
大師兄:“去亮處,我給寧寧看看吧。”
陳寫寧掙脫他們有力的胳膊,說:“我很好,不需要。”
一個小摔跤,不至於兩位醫生輪流上陣給她檢查。
“我送你回去。”季珩伸手去扶陳寫寧。
她頓幾秒,不知道該不該接受,滿紫真他們還看著,真答應了,肯定會暴露。
季珩的手換了方向,勾住她腰身,輕易地將她帶到身邊,關心問:“能走嗎?”
陳寫寧手握住他肩膀:“能……”
滿紫真看著季珩和陳寫寧走遠,化身無聲的尖叫雞,做出呐喊的表情:“他們很熟嗎?”
大師兄更迷茫:“下午不是看不爽對方嗎?”
陳寫寧並沒有臭臉對季珩,全部是他們腦補出來的。
前邊快走出公園小道的陳寫寧停下來。
“走不動了?”季珩蹲下來,作勢要抱她。
陳寫寧壓住他的手,問:“你決定要公開?”
季珩:“很早前就決定了。”隻是為了配合她玩這些情`趣小遊戲,一直沒說而已。
“你等我五分鐘。”陳寫寧說完,往回走,動作有點不太利索。
原地無措的兩人看到陳寫寧突然折返,嚇得他們閉上嘴。
陳寫寧:“我隻和你們說,不準說出去。”
滿紫真緊張極了:“寫寧,要是太大的事,就彆和我們說了吧,我是八婆,師兄是八公。”
“去去去!罵人啊你!”大師兄本想豪邁承認,但對方可是陳寫寧啊,不敢輕易承諾。
“起碼在我畢業前,不要說。”陳寫寧若是不說,他們也能猜到大概,但也沒必要瞞著,了當道:“我和季珩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
猜到和被當事人告知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們瞪大眼睛,對視好幾次,向陳寫寧保證不說,能理解她選擇暫時保密的原因。
季珩在遠處等著,能看到他,但距離來說,聽不到他們三人交談聲,分寸感拿捏非常好。
得到承諾後,陳寫寧朝季珩走去,他快步上前扶住她。
-
陳寫寧上車後便降下車靠背,閉上眼說:“隨便送我回哪,到了叫我。”
她一時間不知道和他聊什麼,選擇裝睡逃過。
季珩貼心地調好車內溫度,說:“嗯,睡吧。”
中途感受到車停過,她睜開眼發現是藥店,季珩進門便和藥劑師說明來意。
未來得及深思,季珩提著一個白色袋子回來,她繼續閉上眼。
車子再次停下,季珩輕聲叫她起來。
回的是她住的小區。
“我先……”
“我送你上去。”季珩打斷她的話,直接解開安全帶,繞過車子來到副駕給她開門。
陳寫寧從車上下來,同他一起上樓。
上到三樓,陳寫寧問他:“你想留宿?”
以前她也會直接地問,季珩總會遲幾秒回複,安靜的這幾秒他是在內心審判自己,反複問該不該這麼做,會不會顯得很無禮。
老古板的心理活動充斥著崇高的道德感,是她一介葷人理解不了的。
“可以嗎?”這一次回答迅速,但依舊是紳士的詢問她的想法。
陳寫寧無所謂說:“隨便。”
季珩不再問,和她進了屋子。
夏日晚上公園散步兩公裡,陳寫寧感覺身子黏糊糊的,把季珩丟在客廳,回房拿上睡衣進到浴室。
洗乾淨出來,看到季珩坐在客廳沙發,認真地翻看藥劑說明書,過分正經,還以為他在文獻。
“去洗澡。”陳寫寧轉身回房吹頭發。
季珩想先查看她傷勢,但她有點兒輕微潔癖,若是他身上的汗不是做那事出的,她一定會站在離他十米之外。
陳寫寧頭發長了,吹起來費勁,出到客廳沒找到季珩,路過陽台看到他在打電話。
他的語氣輕鬆,偶爾有笑音,電話的另一頭應該是他的好友。
“我媽怎麼又給你打電話問我的事?”
“不是和她說在談了嗎?”
“她懷疑是假的?”季珩笑了,“我沒必要開玩笑。”
越秋煙說:“彆說你媽了,我都懷疑你在開玩笑,對方是京北大的博士生?這個年齡差,季教授你確定?”
“如果她願意,下次請你們吃飯。”季珩不介意好友開年齡玩笑。
越秋煙深知季珩的性子,他若是真的將對象帶來見好友,一定是百分百上心。她問:“季珩,你難道不擔心對方是圖你的社會地位?”
季珩:“你這話以後可千萬彆說,如果你見到她肯定說不出這話。”
越秋煙
笑出聲:“季教授,這麼篤定?”
季珩說:“和我不是一個領域的,她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很優秀,也得到許多前輩的欣賞,不需要依靠我,她自己就特彆厲害。我站在她身旁還不一定是錦上添花。”
“季珩你這麼說,我對她的興趣更大了,趕緊安排我們吃頓飯,讓我認識一下這位小姐。”越秋煙鮮少聽到季珩這麼誇一個人。
陳寫寧站在牆後,聽到季珩和好友誇她的話,雖然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的話已令她久久不能回神。
沒想到,她在季珩心裡這麼好。
她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自己親手上藥。
-
他掛完電話出到客廳,陳寫寧已經給傷口消毒結束。
“我來吧。”季珩上去,拿起藥膏。
陳寫寧的腿搭在沙發上,腳踝蹭破皮,微微紅腫。
“我自己來,等你看完說明書,傷口都要愈合了。”陳寫寧上藥的動作乾淨利落,不到一分鐘解決。
期間,季珩一直蹲在她身邊看著,他的姿態放得太低,弄得她十分不自在。
“坐吧,我又沒命令你蹲著。”陳寫寧放下腳。
季珩握住她垂落在兩側的手,將頭靠在她大腿上,柔軟的短發蹭過她的手腕。
陳寫寧身體僵住,他的姿態放得更低了,完全以一種臣服的姿態討好她。
這是他從不會做的事,沒有她的命令,是他主動的。
她磕巴問:“你……要說什麼?”
季珩直起身子看著她,自嘲笑說:“寫寧,我想我錯了。以前不願說我們的關係,害怕分開後,你被流言蜚語傷害。後來不願說,是害怕你覺得季珩沒意思了,會甩掉。”
“所以我在想,要怎麼和你產生羈絆,才會說我們都往前一步,為對方改變。可你是陳寫寧,永遠高傲的陳寫寧,我俗氣的想法不是你生活的準則。”
“這一周有點不開心,認真思考後才發現實際我們離彼此很遙遠,我們之間沒有羈絆,沒有太深的牽扯,隻要分手,我的痕跡很快便可以從你生活抹去。”
“這個想法令我感到恐懼。”
季珩聲音艱澀,五指扣過她的五指,緊緊交握。
“你不用有壓力。”陳寫寧擔心自己用詞會傷到他,一時間喪失語言表達能力,感覺說什麼都不太妥當。
“陳寫寧,你贏了。”季珩再次靠上她的大腿,像一隻討好主人的大型寵物犬,“可以摸摸我嗎?”
陳寫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但她於心不忍。
“季珩,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她問。
季珩笑了,還是和往常一樣溫柔。他說:“可怎麼辦,我愛你。”
陳寫寧聽到他的告白,身子一震,他仿佛在她胸口落下一吻,心臟狂跳,無法停下。
指尖都是抖的。
她忘記該做什麼,季珩握住她的手腕,放到他的腦袋上,說:“你喜歡什麼,就按照你
喜歡的來。”
——他願意臣服於她。
掌心的頭發柔軟,心間也軟得一塌糊塗,陳寫寧收回手,將他推開。
季珩深深地看著她,等待她的回應,可時間太久,他都開始自我安慰沒有回應也沒事,他明白自己想要和她有什麼樣的未來已經足夠了。
陳寫寧走到房間門口,淡然地說:“時間不早了,睡吧。”
輕描淡寫結束,他沒等到回答。
-
陳寫寧失眠了,她背對著季珩,看著黑暗的房間,心緒雜亂。
她回想剛遇到季珩時,一個完美符合自己條件的男人出現,隻想著一定要將他搞到手,從未考慮他的想法,固執地覺得不符合她的預期,那便馴服。
確實這樣做了,她要他配合她、服從她,他會反抗,雖然很雞肋,這時她就會說:季珩,我喜歡你。
好心人季珩一聽到這句話,又一次選擇縱容她。
他起先是開解自己,她的行為是正常的。後來他會包庇她,告訴她,她的癖好是正常的。
她的喜歡變成一份行凶武器,得寸進尺,在他這兒得到了滿足。
她先說的喜歡。
可,是他先愛上的她。
所以他會顧慮,會畏懼,想將他們的愛變得對等,努力去改變。
當發現無法將她說服,他認輸,願意被同化。
陳寫寧心臟發疼,眼角酸得難受,輕輕轉身。
他一直是麵對著她睡,就算她留下生硬的背影,他也不會惱。
她手僵硬在空中半分鐘,摸上他的臉頰,手指摩挲下晗,輕喚他的名字:“季珩。”
輕得近乎聽不到,他卻跟有感應一樣,緩緩睜開眼。
“怎麼了?”他以為她夜起是不舒服,立馬清醒過來。
陳寫寧縮到他懷裡,將他緊緊摟住。
季珩手摸著她腦袋,輕輕拍著:“做噩夢了?”
“我們聊聊天吧。”陳寫寧貼著他胸膛,灼熱的體溫讓她心臟的澀疼漸漸消散。
“想聊什麼?”季珩真以為她是被噩夢嚇到。
過了片刻,陳寫寧說:“我在初中時,就追求過一個男生,因為他年紀比我大,長得挺好看。高中時,遇上回來參加分享會的研究生學長,我和他曖昧很長一段時間,但因為他的實力太差,我把他踹掉了。畢業旅行碰到一位年長者……”
“寫寧,你半夜不睡,是想要我聽你情感史嗎?”季珩無奈笑了,他還沒心大到這個地步。
陳寫寧繼續說:“後來,參加導師舉辦的聚會,遇到一個男人,年長、有實力、紳士、溫柔體貼,完全符合我擇偶條件,所以我主動問他能不能送我一程,我知道他一定不會拒絕。後來幾次偶遇,我都這麼做了,再接著我故意將我們之間的相處變得很曖昧,我追著他到外地,表明我的心意,提出了交往,我知道他一定不會拒絕。”
“季珩,我是不是很自私。”
這場和他的風月事完全在她的掌握裡。
“他不可能不知道。”季珩說,“或許他也有想法,後知後覺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陳寫寧摸他的發尾,故意蹭他頸窩:“你在安慰我。”
“寫寧,不是安慰,每個人成長環境不一樣,形成的三觀不一樣,愛人的方式也不一樣。”季珩說,“我會像你所期待的那樣去愛你,不是強求,而是你值得。”
“不覺得我定的要求很過分嗎?”
“過分點好,隻有我符合了不是?”
他的話給足安慰,陳寫寧眼底濕潤:“老古板,你彆逞能了。”
季珩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柔聲說:“不逞能。和所有人介紹你是我女朋友,不去在意任何目光,你一起生活,手牽著手逛街、散步。很美好,不是嗎?”
“那你呢,需要我做什麼?”陳寫寧抬頭看他,雖然看不見,但她能清楚感受到他情緒的變化。
季珩說:“其實我要的,你早就給我了。”
她喜歡他的那份心,很早就捧在他麵前了。
“這就是談哲學家的好處嗎?亂七八糟的問題都被你順明白了。”陳寫寧忽然覺得自己邪惡的想法不再是擰巴的,在季珩這兒得到了救贖。
季珩將她環到懷裡,笑著誇:“乖。”
“季珩,我也會對你好的。”陳寫寧乖乖反省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你不要和我計較。”
“以後不說話氣我就行了。”季珩親吻她額頭,“你沒錯,陳寫寧女王你就繼續霸道吧,不要和任何人認錯。”
陳寫寧捧起他的臉,吻上他:“季珩,我也會和你所期待一樣去愛你。”
季珩將身子往下低,回應了她的親吻。
愛這種東西難講清楚,明白也好,糊塗也好,隻要他們的心在為彼此跳動,拋開世俗,肆無忌憚的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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