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進來一號人,還是小輩,話題立馬圍上宣芋。她微微側身對著後麵說話提問的教授,以示禮貌。
教授打趣說:“宣芋我知道,就是學生都在說的最美輔導員,在我們學生裡可有名氣了。”
往往比起實力,大家最先注意到的是她這張臉,臉小五官占比多,留白少,標準濃淡相宜係長相,不笑時帶些攻擊性,和外顯的性子相反,她性子溫和有親和力,極好說話。
院長樂嗬笑著:“是啊,研究生平時都忙,她還能騰出時間來做兼職輔導員,而且很儘職儘責。”
宣芋場麵話說得不算圓滑,隻是柔和笑著聽大佬們聊天。
話到一半,院長提出明天活動她跟著來,宣芋笑容微僵,又不好當這麼多人的麵拒絕,最後笑著嗯了聲。
耳邊傳來一道很淺的嗤笑聲。
淺到隻有她能聽到。
宣芋知道鬱聞晏的譏諷是什麼意思,沒在一起前他們就互相看不上對方的為人處事方式。
他說她虛偽,她說他軸。
對彼此沒一句好話。
就是這樣互相愛刺對方的兩人在一起了,認識的朋友沒一個信,以為他們又在換法子惡心對方。
儘管外頭議論紛雜,他們關起門打得火熱,好了整整三年。
宣芋對他的態度早習慣了,不以為意,也不需要他讚同她的為人處事方式。
從前不會,現在也一樣。
下到一樓,門一打開,宣芋摁下開門鍵讓後麵的人先走,鬱聞晏走到另一邊門,手擋在門縫上防止門合上。
人全部下去,宣芋靜站幾秒,他沒動,鬆開摁鍵先一步離開,路過他時,聽到他輕飄吐出一句“做派倒是老樣子”。
宣芋停步微微偏身,他收回手抄到兜裡,好像剛才紳士做派的人並不是他。
他闊步跟上前麵的教授院長們,她心情發悶,譏諷的話聽在耳裡特彆不舒服。
初見隻顧著再見前任窘迫,忘了他們互相看不慣對方才是常態。從價值觀念到為人處事,甚至到骰子猜大小都會反著來。
他們天生就該是冤家,真不知道那三年是她魔怔了還是他神智不清了,勾勾纏纏攪在一起。
大廳裡,院長稍微留了步,站等她:“小宣,你過來會兒。”
宣芋收回思緒,快步流星上前。
院長說:“小宣,活動明天10點開始,你和我一起參加。”
院長親自帶著和加入校會作為工作人員參加活動性質完全不同,接觸到的、收獲到的也完全不一樣,以往她不會拒絕,但……
瞄了眼不遠處男人挺拔的身影,私人定製的老紳士款西裝完美藏住他對人對事多是散漫的真實麵目,倒也有幾分欺騙人的儒雅持重。
宣芋挪回目光說:“年度評優事前準備會議需要我配合範老師開展,可能……”
“沒事,我來說,讓小胡配合。”院長拍了拍宣芋的肩膀,笑
眯眯說,“把握好機會。”
小胡是另一位兼職輔導員,比宣芋早來一年,如今研三。
宣芋當然不會放過機會,曆經千辛萬苦考上研,就是為了獲得更多的人脈資源。想了想,沒必要因為前任錯過積攢資源的機會。
她應了下來,借口從另一個路道走。
出到門外,颼颼冷風刮過,宣芋拉緊身上單薄的衛衣,心想著要把壓箱底的冬裝拿出來了,又想到搬家的事,白天溫度還行,不是特冷,還是搬了家再拿出來吧,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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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芋在大學城房租最便宜的地方租了一套兩房一廳的公寓,和妹妹陳寫寧住一起。
回到家她坐在客廳沙發休息,結果睡著了,還是陳寫寧叫醒她。
睜開眼,視線模糊,額頭的筋扯得生疼,隱約看到陳寫寧背著她搗弄東西,有容器撞擊的細碎聲,
宣芋坐起來,陳寫寧回身,長得甜津津,表情卻是冷的,語調平平:“你怎麼回事?發了低燒。今早還好好的。”
宣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隻感覺稍燙一些,沒什麼不一樣:“是嗎?不會吧?”
陳寫寧把藥放在她掌心:“我看你是忙傻了,不知道身體什麼情況。”
掌心是一顆藍白藥丸,她絲毫不懷疑醫學生妹妹給拿的藥,吞下,大口喝水,若無其事道:“估計是高原反應。”
陳寫寧把藥箱放好:“拉倒吧你,回來一周了還高原反應。”
宣芋笑著,奈何笑得難看,浪費高顏值,陳寫寧看不下去,攆她去洗澡睡覺。
宣芋洗好澡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出到客廳,陳寫寧盤腿坐在幾桌旁看厚厚的“藍色生死戀”。
注意到聲響,陳寫寧抬了抬臉上的眼鏡,淩厲掃過去一眼,警告道:“進了房間就睡覺,彆瞎折騰了。”
宣芋笑:“好,聽陳醫生的。”
陳寫寧捏著筆,把想了幾天的事說了:“姐,學校不是給你提供宿舍?你住那吧。我馬上到博士階段了,按照條件能申請單間宿舍。”
一年租期已到,房東前兩天來了消息,下個月有新住戶要搬進來,讓她們兩周內前搬離。
兩年前,父母雙親意外去世,隻剩兩姐妹相依為命,宣芋為了她的學費和生活費辛苦勞累,一直看在眼裡,也心疼,不想姐姐太勞累。
“畢業呢?”宣芋走到沙發後麵。
陳寫寧:“也是要做住院醫的,住醫院就好。”
“胡思亂想。”宣芋聲音冷了幾分。
兩姐妹性子差彆大,宣芋性子溫和些,陳寫寧也就長著一張偏幼態的娃娃臉,其實人比手術刀反射的寒光還冷。
平日相處宣芋多是遷就陳寫寧,聽她的管。大事上宣芋不會含糊,拿主意較多。
宣芋順手把東西放到搬家用的紙箱子,一麵說:“我住宿舍,你住醫院,放假怎麼辦?過節怎麼辦?過年怎麼辦?連一個落腳的家也沒有,像什麼話。你彆想太多,
我們還沒窮到吃不起飯住不起房,基本生活能保證,就是花銷上不像以前寬裕。”
最近她一直在看房源,想要離大學近、寬敞、租金在可承受範圍內的住房,所以才遲遲沒定下來。
陳寫寧猶豫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