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酥酥拿著兩瓶“打劫”來的好酒回來,隻在卡座上看到陳寫寧,問道:“你姐呢?”
瞄到見底的酒瓶,她訝異:“難道喝醉了,跑廁所吐了?”
“我姐回去了。”陳寫寧沒什麼能吃的,抓起一把瓜子嗑起來。
李酥酥跑到圍欄邊,環顧一圈,沒看到宣芋的身影:“怎麼就回去了?不好玩嗎?”
“還是……剛才我倆車上說的那些話,她不開心?”李酥酥憂心忡忡,小臉皺到一起了。
“沒有,你說得很好。”陳寫寧給李酥酥倒果汁,“我姐說她喝醉了,去門口等晏哥來接她了。”
李酥酥目瞪口呆,連續啊了好幾聲。
“宣芋,喝醉了?”
“寫寧你開玩笑吧?”
“宣芋就算把向榮哥酒櫃裡所有的酒喝完,都能走正步回家。”
說到一半,李酥酥戛然而止,終於抓到了話的重點。
“她打電話讓鬱聞晏來接她?”李酥酥笑嘻嘻湊過去,“怎麼一回事兒L?”
“我也不明白,我姐就說想見麵,晏哥毫不猶豫答應了。”陳寫寧也在琢磨如何一句話拿捏住對方,她若是學會,還怕拿捏不住季教授?
李酥酥倒在沙發上,一臉姨母笑。
“酥酥姐,有什麼奧秘?”陳寫寧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李酥酥捏了捏陳寫寧的臉,感覺觸感不錯,又揉了一把:“沒有什麼奧秘,隻是說了鬱聞晏最想聽到的話。”
陳寫寧明白了。晏哥心裡本就想見她姐,隻要她姐一句話,他立馬回頭。
如果是這樣,季珩最想聽到的是什麼?
陳寫寧打住思緒,壓根不需要揣摩,季珩最想聽到她提出不再見麵。
“宣宣也真的是,說醉了怎麼能到門口等著呢,也要做足樣子嘛。”李酥酥給自己倒了杯酒,當作慶祝,“不過也沒事,宣芋的情話對鬱聞晏百分百受用。”
陳寫寧沒弄懂李酥酥說的兩句話。
感情的事對於她來說,還是太深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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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確實如李酥酥所說的,宣芋裝醉需要人接這件事,純屬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宣芋筆直地站在門口,短短二十分鐘,已經有三個人來搭訕,她全部無視掉,一直看著前麵的路口,直到鬱聞晏出現。
她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一動不動,看著鬱聞晏走近。
他臉色微沉,問道:“你這模樣是醉了?”
“嗯,我說是就是,你也沒見過我醉的樣子。”宣芋說得理直氣壯。
鬱聞晏克製情緒:“那你見過我醉的樣子吧?照著演,很難?”
宣芋仰頭看著慍怒的男人,淡淡開口:“你每次醉就會瘋狂拉著我碎碎念,需要我那樣?”
鬱聞晏真是敗給宣芋,是她說想見他,要他來接,結果還被她懟到啞口無言。
“宣芋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
。”
說完,鬱聞晏轉身在她麵前蹲下來。
宣芋呆滯幾秒:“乾什麼?”
要她踹他?打他?
鬱聞晏挑了挑眉,語速稍快:“背你,不是醉了嗎?”
宣芋聽到後,不客氣地爬到他背上,圈住他脖子,不忘損一句:“你衣服硌手。”
鬱聞晏穿的是短款衝鋒衣棉服,領子設計略微複雜,是有這麼一點兒L硌手。
“要求真多。宣公主,下次用南瓜車來接你?”鬱聞晏往上顛了她一下。
宣芋笑出了聲,覺得自己的笑點很奇怪,鬱聞晏平平淡淡一句話,卻完美戳中她的笑點,還笑得有些兒L喘不上氣。
宣芋把頭埋到他頸後,柔軟的長發擦過鬱聞晏的脖側,他能嗅到她頭發上淡淡的暖香。
胸膛感受到的笑比耳邊更明顯,連同著心跳,共振。
宣芋趴在鬱聞晏肩膀上,身子柔軟貼著他,比上次他背她更自然了,有心情欣賞周邊的風景。
“那天不該說那些話,不是我的本意。”宣芋低聲說,“對不起,鬱聞晏。”
鬱聞晏停下一秒,繼續往前走,輕哼一聲:“感覺你挺真情實感的。”
“你以前也說過我,不應該盲目追求你的步子,應該看清楚自己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宣芋說,“我從沒想過,就覺著你理想中的生活挺酷的,我可以試試,所以也想做外交官。”
“對啊,某人說得可好聽了,等我們都考上了,一起去漂亮的國度駐外,看遍全世界的美景。”鬱聞晏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畢竟比你年長,我理解的,你隻是年少不懂事,不必當真。”
宣芋:“可我在追求你理想的時候,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也成功做到了許多事,我並不覺得按著你步子往前走的想法不好。”
“聽懂了,我就是你的跳板對吧。”鬱聞晏自嘲一句。
宣芋否認:“我從來沒有!”
“換電話號碼了?”鬱聞晏問。
宣芋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點了點頭。
鬱聞晏略顯無奈:“好吧,可惜了。”
怎麼感覺到他有些失落?
宣芋收緊環著他脖子的手,貼得很近很近,唇就在他耳邊,清聲說道:“鬱聞晏,為什麼要辭職?成為外交官是你整個高中的夢想。”
許多人都羨慕能過上理想生活的他。包括她。
“夢想隨時都會變的。”
“嗯。”宣芋悶悶的,“可鬱聞晏的不會,他永遠堅定自己的選擇。”
鬱聞晏輕歎一口氣:“就是覺得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壓在心裡的事,不知如何說起,從哪說?選擇去呂聖利尼亞開始?還是在呂聖利尼亞奔波勞碌的日日夜夜?
“不談這個,部裡給了假,休完假再說。”鬱聞晏轉移話題。
宣芋陷入短暫的沉默。
“還不開心?”鬱聞晏故意惆悵說,“明明
是你和我吵架,這會兒L還讓我哄你?”
“好了,不是因為任何人,是常年處在高壓的工作環境,精神脆弱,醫生建議我休長假。”他輕描淡笑說著自己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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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嗎?”宣芋身子猛地往前傾,鬱聞晏差點摔倒。
他笑說:“放心好了,一切都好,我很惜命的。”
宣芋聽著他的笑聲,心裡頭不是滋味,更悶了。
鬱聞晏逗她:“幾天都不做聲,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真是酒精作用?該不會明天醒來抵死不承認主動找我吧。”
“不是,那天吵完就想找你了,但……”宣芋靠著他,有些失落,“我忽然發現以前我們吵架總是你回頭找我,一旦你不找了,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鬱聞晏聽不得她低落的語氣,心軟了:“可以一直不找,萬一明天我改主意要來找你呢?”
“鬱聞晏。”宣芋語氣略微嚴肅。
“你說。”
宣芋:“你永遠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
鬱聞晏停下腳步,站在街燈下,光將他們交疊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仿佛有他們認識的十年這麼長。
“睡吧,到家了叫你。”鬱聞晏唇邊漾起一抹溫柔的輕笑。
可我該怎麼回答。
宣芋,以前和現在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
-
宣芋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大三下學期,作為一名準畢業生,宣芋每天快樂並焦慮著。
課業輕鬆,除了寫畢業論文,大部分課已經結束,但大四學年的實習還沒著落,閒下來想到就會變得特彆焦慮。
周六,筆譯等級考試結束,宣芋走出考場,不確定某個單詞的拚寫是否正確,用手機查詢,確認無誤後,鬆了口氣。
身邊不少大學生路過,眼神飄向不遠處,交頭接耳,熱烈地討論某個人物。
“哪個學院的啊?我第一次見。”
“我竟然不知道我們學校有這麼酷的帥哥,你去要個微信。”
“我不敢,沒看到帥哥手裡拿著粉色的帆布包?說不定在等女朋友。”
“也是,這麼帥的人,估計早被彆人下手為強了。”
“今天不是筆譯等級考試麼?應該是陪女朋友來的。”
“帥哥的女朋友好幸福啊。走慢點兒L啊,好奇他女朋友長什麼樣,哪個美女這麼幸福。”
…
宣芋也好奇是哪個帥哥,左顧右盼,找尋大家話題的主人公。
隻看到站在榕樹下的鬱聞晏,穿著白色polo衫和黑色微闊腿工裝褲,盤靚條順,袖子長到胳膊彎,擋住了健碩的肌肉,顯得身子偏薄,有幾分青澀的少年感。他一邊手抄著兜,另一邊戴著黑色智能電子腕表的手提著她的粉色帆布包,過於可愛的嘟嘟貓掛飾隨著他的動作一搖一晃,和他雅痞的氣質違和又有幾分微妙的適合。
“阿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