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好劍至少要煉製半個月到兩個月,虞楚便暫時和陸言卿在天羅山莊住下了。
莊主沈鴻是個聰明人,虞楚說不收徒,從那日晚上之後他再也沒提過這件事情。仍然熱情款待,順便請虞楚先教沈懷安控製自己靈力的口訣。
就算沈鴻不說,虞楚也是打算這樣做的。沈懷安天賦太高,用武林內功的練法都能催動靈根生長,更要小心謹慎對待。
恢複健康的沈懷安又開始進行日常練武,隻不過每晚睡前加上了打坐來控製自己體內靈氣。虞楚會每隔幾日來看他內丹的狀況。
沈懷安今年十四歲,是個很有意思的少年。他本身天賦極高,但隻願意下功夫在練武身上,每當需要讀書寫字時,書房裡都會傳出沈鴻被氣到腦溢血的吼聲。
而在練武場上,形式就會大大逆轉。
天羅山莊每隔三五天就會舉行弟子切磋會,自願舉手上台,一直輪番比較,規則由弟子之間定奪。想車輪戰就車輪戰,想一對一便一對一。
陸言卿這幾年一直跟著虞楚隱居山林,從沒見過這麼熱鬨的門派比拚,每一次練武場上有弟子對決,他便會饒有興趣地站在遠處觀看。
這一日,天羅弟子們又在練武台上打得不可開交,台下圍觀的弟子都在加油助威,場麵十分熱鬨。
台下,沈懷安翹著腳靠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著台上的比拚。就在這時,他眼尖地看到隔著人群,陸言卿遠遠地站在樹下,注視著這邊。
哪怕是在人群之外,陸言卿仍然是那副矜貴疏遠的儀態。
沈懷安第一眼就看不慣陸言卿,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陸言卿才比他大兩歲而已,卻天天一副成年人的樣子端莊自持,一點不真誠,又假又礙眼。
於是沈懷安便擺了擺手,將一個弟子喚了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啊?”那弟子有點猶豫,“少莊主,他們可是仙長,又是客人,這樣做不好吧?”
“哪裡不好了?切磋比試互相學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沈懷安輕哼道,“再說了出事有我擔著,你怕什麼?”
弟子猶豫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他混入其他師兄弟中,趁著台上的人下來了,大喊道,“那邊的不是陸仙長嗎?陸仙長!給我們露一手開開眼吧!”
年輕氣盛的武林人士是最容易被煽動的,頓時,其他弟子也都看向陸言卿,紛紛附和著大喊他的名字,請他上台露一手。
陸言卿深知他半路出家,法術上或許頗有建樹,但在刀劍方麵必定不比從小習武的天羅弟子們。
可此刻露怯,更丟臉麵。
陸言卿便微微頷首,邁步走上練武台。
有人扔了一把劍上去,陸言卿接住,而後彬彬有禮地說,“在下劍法必定不如各位,獻醜了。”
弟子們紛紛退到台下,無數雙眼睛都聚焦在陸言卿的身上。
陸言卿第一次被如此多人注視,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後舉劍。他按照虞楚當時所言,並未使用傳統劍術,而是運用了水係修仙劍法。
哪怕是同一本秘籍,可不同性格的人使用起來,都會有不同的效果。
而陸言卿的劍術如他的為人一樣,淡然溫潤。弟子們都抬著頭,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水浪環繞著陸言卿,一直到蔓延包裹住劍身。
隨著他的一招一式,水浪好像有了生命一樣在半空中留下優美的痕跡。
陽光鋪下,水滴散落,陸言卿那張精致俊雅的麵龐,仿佛也真的帶上了仙人般的光環,讓天羅山莊的弟子們看呆了。
沈懷安感覺到身邊天羅弟子們的狀態不對,這一個個都呆住了。他頓時更加不爽起來。
這算什麼?弄點水出來竟然真就鎮住他們了?
在少年眼裡,刨去還算新奇的水流之外,陸言卿這套劍法實在乏善可陳,水平根本算不上頂尖。
他更覺得陸言卿沒有真本事,隻是用法術唬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