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安抿起嘴唇,他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與此同時,屋裡。
虞楚剛剛關上大門,她一轉身,便看到莊主夫婦二人跪了下來。
“莊主,夫人,你們不必行此大禮。”虞楚趕緊上前攙扶,可夫妻二人就是不起。
“虞仙長,您真的不願意收了懷安嗎?”沈鴻懇求地說,“懷安那孩子聰明,有天賦。就是有點年少輕狂,可是個好孩子,不怕吃苦也沒有公子病的。”
沈夫人也含淚道,“是啊仙長,如果您收安兒為徒,未來他下半生該如何全憑您定奪。如果他不聽話,你該打打該罵罵,我們夫婦二人絕不參與一句。”
可憐天下父母心,沈氏夫婦在江湖中的名望是能代表北方劍派的高度,如今卻為了兒子跪地求人。
虞楚也有點頭疼。
她這幾天其實也在觀察沈懷安,沈懷安雖然脾氣衝,很自傲,但一看就是被正派家庭養大的,人品上無可挑剔,性格也挺好的。
可是……
“沈大哥,你先起來說話。”
虞楚本來想和他們慢慢談的,可怎麼說莊主夫婦都不肯起來,她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是我不想收,而是我真的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好。我今年也不過五十歲,修仙界有名有實力的師尊至少也修煉過上百年。他這樣的情況所有名門正派都會願意接收,我隻不過是個修仙散人而已,不是最好的去處。”
虞楚看向沈鴻,她語重心長地說,“莊主,你掌管北方最大劍莊,應該能夠明白門派名望的重要性。我名不見經傳,會耽誤懷安的。”
聽到這些話,沈鴻抬起頭,他的神情也嚴肅了許多。
“仙長,你說的我都明白。”沈鴻道,“可門派固然重要,但不是唯一的標杆。相比於名聲口碑,我更相信我親眼看到的,我信任你,我隻敢把我的兒子托付給您,我相信你是個好師父。我沈鴻馳騁江湖這麼多年,我的直覺從未出錯過。”
看到夫妻二人心意已決,虞楚歎息一聲。
“這樣吧,那我便再考核幾日。等到劍鑄好的時候,我給你們確定的答複。”
沈鴻和沈夫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
晚上,莊主夫婦又將兒子召來了書房。
“仙長已經有想收你的念頭了,剩下的這半月你好好表現。”沈鴻道。
沈懷安疑惑地問,“怎麼表現,還要再去哭一次嗎?”
“當然不是!等你拜師後,你就是小師弟。你記得剛入我們山莊的弟子都要做什麼嗎?”
沈懷安思索片刻,頓時皺起了臉。
“啊?你是說,我要去乾粗活?”
不論是人界還是修仙界,門派內等級都很森嚴,那種跑腿打雜、掃地洗衣的活計基本都是讓新入門的弟子去做的。
沈夫人也語重心長地說,“安兒,進了門派不比在家裡,你可要好好收收性子,彆和師父師兄頂嘴,知道了嗎?”
從一人之下的少莊主即將變成最低階的小師弟,這種心理落差還是讓沈懷安心中難受。
可他今天哭的太累了,又要因為即將到來的分彆而感到害怕,也沒有像是過去那樣大嚷‘我不要’之類的話,而是沒什麼精神地點點頭。
沈夫人心疼地把少年摟在懷裡,眼淚便又要不由自主流下來。看到他忽然這麼乖巧聽話,沈鴻也有點心中酸楚。
本來以為一家三口還要再悲傷地抱著哭一場,結果就聽到沈懷安自言自語道,“不過我走了,你們這個山莊給誰繼承啊?”
氛圍頓時垮掉,沈鴻無奈地說,“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其實已經想好,如果有可能的話,可以從虞家過繼一個孩子。這樣喜上加喜,以後和虞氏也算是一家人了,他也能真的放心自己兒子跟虞楚離開。
沈鴻的想法按下不表,第二天清晨,早餐時間,虞楚和陸言卿抵達前廳時隻看到了莊主夫婦,卻不見沈懷安。
四個人麵對麵坐著,沈鴻尷尬地笑了笑,“那孩子非說自己要提前體驗弟子生活,主動去做早飯,可能要再等一會兒。”
虞楚頷首,很給麵子地安靜等待,倒是莊主夫婦有點坐不住,一個勁兒地向著後廚的放向張望。
又過了一會,沈懷安風風火火的腳步聲終於響起,四人抬起頭,便看到臉蛋被熏得像是的像小花貓一樣的少年端上了一個砂鍋,砂鍋的外壁已經可疑地被燒黑了。
“這是什麼?”虞楚懷疑地問。
“大米粥!”
少年一抹汗,手指上的黑色頓時蹭在了額頭,看得沈鴻太陽穴直抽抽。
沈懷安信心滿滿地揭開蓋子,裡麵彆說沒有粥了,就連米都快乾在裡麵,快糊掉了。
頓時,沈懷安清了清嗓子,他正色地說,“……我說我做的是柴火飯,你們信嗎。”
作者有話要說:沈懷安:我真是個做飯奇才,以後我要負責我們的早中晚餐!
後廚:你不要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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