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難過嗎？”男人問。
虞楚一怔。
像是被看穿痛楚羞惱讓虞楚目光變得冷了起來。
“少來胡亂猜我事情！”她冷冷地說，“等你吃完了，我要查查你是什麼人。”
男人被凶了一句，也沒有什麼反應，又低下頭去吃菜了。
虞楚心中不由得有些煩躁。
在一個不知身份陌生人麵前暴露了自己情緒，這在之前都是不可能事情——一定是這些年在這個世界生活□□逸，讓她生疏了對自己管理。
若是探查對方底細，李清成或許能派上用場。
可此人身份不明，虞楚不可能讓自己徒弟犯險，所以也沒有動過找他來心思。
等男人吃好了飯菜，虞楚一揮手，將盤子都掃到一邊。
“把你手伸出來。”虞楚說。
男人乖乖地伸出手腕，搭在桌子上。
他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皮膚在黑色衣袖下顯得格外蒼白。
虞楚伸出手，用手指抵在他手腕上，向他探查而去。
正常修煉人士，不論是修仙修魔還是修妖，在修士丹田裡都會擁有一小塊自轉小天地。
而丹田裡天地中心，便是修士精心修煉核心。
至於核心中是什麼東西，便是每個派係之間不同了。
可這男人丹田卻截然不同。
他體內沒有丹田核心，也看不出任何屬性，入目隻能看到一股巨大黑色能力在他體內不停運轉著。
那股力量看似有點像魔氣，可卻比魔氣精煉純粹許多，渾厚得令人心中下意識便升起警惕之情。
若這天地魔氣和魔修魔力是黑暗，那男人體內黑色力量，更像是黑洞一般，仿佛連光亮進去都會被吞並。
虞楚雙眸頓時睜開。
她從未從彆人身上感受到過這樣強烈、濃鬱、可怕能量。
哪怕是西幻裡世界神，看似是整個世界造物主，可其實也隻不過是作者筆下角色，難逃被自己所在世界裡規則束縛。
所以虞楚並不怕那些所謂‘神’，神也不過是角色而已。
可這個人體內力量，絕對不是僅僅由天地中生長魔氣轉換而來力量，而是一種更高級能量，甚至——甚至有可能超過這個世界本身設定。
讓人毛骨悚然。
儘管他瞳孔無辜，可虞楚仍然不寒而栗。
頓時，屋內殺意四起。
“你是君洛塵？”虞楚冷聲問。
君洛塵被她殺意包圍，卻仍然顯得十分淡定，好像什麼都沒感受到一樣。
他抬眸，看向桌對麵虞楚。
“你說過，吃完了飯後，不殺我。”他說。
“我說我不殺人，你是人嗎？”虞楚冷冷地說。
君洛塵怔了怔，過了幾秒，他垂下睫毛。
“我不知道。”他低聲說，“那你殺罷。”
虞楚和那麼多人對過陣，這家夥是最不按常理出牌。
虞楚也被他搞得一愣。
要是他忽然反擊，那虞楚順水推舟就把他殺了。
可人家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著，問你為什麼說話不不算數，問完之後也不跑，就直接讓你殺。
正常人都會被他這舉動閃一下。
她蹙眉道，“你這算是什麼意思？不想活了？還是覺得我真不敢殺你？”
“我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來，自然沒辦法抵抗你。”君洛塵平靜地說，“你要想殺我，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你……”虞楚無語地說，“你也不好奇我什麼非要殺你？”
“我雖然不記得，但大抵能猜到。”君洛塵說，“大家似乎都很想殺我。”
虞楚想，可能是君洛塵這縷魂魄剛剛在人間出現不久，所以沒有記憶。也可能他隻算是君洛塵分/身，不能知曉所有事情。
在這一瞬間，虞楚其實思考了許多事情。
從見到這個家夥開始，她就在想要不要殺了他。
殺人是處理方式中最簡單一種了。可有些事情，不是殺了人就解決。
君洛塵身上有太多疑點。比如他似乎認識她，甚至對她態度不錯，而且還說了不想引起三界爭端話。
人家一直就沒想過動手，如果她把他魂魄版殺了，不僅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暫且不提，會不會反而引得本來不想參與爭端君洛塵動手？
而且還有另一個事情，便是當初嶽皇帝似乎和這個家夥相識。
隻不過可惜，本來就被修仙者們激得瘋瘋癲癲嶽皇帝被他一嚇，當時人就瘋了，隻會胡言亂語，隻好直接將他處死。
諸多重重疑點，如今殺他，似乎有點劃不來。
思考片刻，虞楚殺意暫收。
“你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虞楚問。
“應該快了吧。”
君洛塵倒是有問必答，他老實地說，“我從有意識開始已經十餘天了，似乎每天都會想起一點點事情。這幾日已經記起三界事情了。”
虞楚也覺得他似乎是慢慢恢複，就像二人說話，他在酒樓時還有點不善言談，如今來到這裡後也熟練很多了。
“你既然記得這麼多，看起來也不傻，怎麼非賴在人家酒樓裡呢？”虞楚蹙眉道，“他們天天打你你也不跑？”
從剛剛虞楚獨酌時聽到聲音來看，君洛塵估計這半個月一直都賴在酒樓後院裡，他鬥篷上那些灰塵，似乎就是被人推在地上揍出來。
這個人簡直太莫名其妙了，沒有什麼天空異象排麵也就罷了，哪有魔神複生，結果還能天天被凡人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