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門派掌事過來了。
他們探查了安靈兒的身體,發現她非常健康,隻是純粹不來上課、也不修煉,對來訪者的訓斥也不聞不問。昇陽派從未見過有弟子像是她這樣囂張。
安靈兒不理他們的原因很簡單,她不屑於和他們交談。這個世界對於她而言仿佛低她一個等級,隻有那些英年才俊們才會讓安靈兒另眼相待。
第三天時,掌事警告她,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就會被以門派的規定被刑罰。
她終於回過神來,向著掌事懇求,說自己惦記家中父母,希望門派能給她一個月的假期回家看看。
安靈兒這一批弟子入門派才一個月,課還沒上幾天,怎麼可能放她回去?掌事當即拒絕了她的要求。
而安靈兒沒有發現,自己的女主光環雖然一直發揮作用,可效果卻在漸漸減弱。
按照規定,作為新入門派的弟子,安靈兒至少一年沒有資格隨意下山,就算日後出門,也必定是由其他師兄帶她走,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安靈兒對世界的變化感到擔心,如果昇陽派不能成為她的墊腳石,讓她去認識其他天之驕子們,那她在這個門派帶著還有什麼意義?
她和掌事互相僵持許久,最後掌事竟然警告她,要不然立刻跟著他去主殿領罰認錯,要不然就此開除安靈兒。
安靈兒僵持許久,最終選擇了第二條路。
入昇陽派四十天,安靈兒被逐出門派。
她這一個月來,也不過煉氣初期打基礎,連門派書籍都沒有係統學過。
掌事的看她可憐,就沒讓她喝清靈水。安靈兒離開門派的時候,其他師兄師弟們痛哭流涕,給她塞了許多用得上的東西。
安靈兒背著包袱離開昇陽派,在陌生世界的泥濘小道上前行著,隨著逐漸冷靜下來,她才開始感到害怕。
……好好的開局,怎麼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她甚至有一瞬間想回昇陽派求情,可一想到沒了能和其他英年才俊見麵的目標,昇陽派的修仙生活會多麼壓抑枯燥,安靈兒還是壓下了心頭湧動的悔意。
可不論如何,她都沒有退路了。
既然他們都去了星辰宮,那她死也要找到他們!
安靈兒甚至抱著希望的想,或許她可以進入星辰宮,那不就更好了?
聽說星辰宮隻有兩個女徒弟,一個是穀秋雨,一個是人狐混血。
安靈兒對書中女角色注意力不高,她能記住穀秋雨還是因為劇情和沈懷安有關。
她甚至沒有想起星辰宮這第二個狐混血的女徒弟,便是西域地圖裡間接被女主害慘的聖女。
安靈兒對自己打氣,或許這就是個好事。把所有的大佬都集中在一個門派裡,也省事了。等到她也拜入師門,日子便會順起來的。
她隻不過煉氣初期,沒有飛行法寶,昇陽派在西南地界,傳聞中的星辰宮在南方,距離得很遠,一時半會根本趕不到。
安靈兒一路上頗為波折,偶爾遇到好心的修仙者願意載她一乘,沒有修仙者時隻能用平民的方式趕路。
她趕路又花了一個半月,很早便花完用完了師兄們給她的東西。
這一路的艱苦,讓安靈兒根本看不出來原來水靈的樣子,灰頭土臉的倒像是在路上逃荒的難民。
每次路上遇到大小城鎮,她都不得不先找河流或者井水洗乾淨臉,再去裝柔弱可憐去換取其他人的善心,才得以換換衣服,吃點飽的,睡個好地方。
安靈兒本來滿心看不起這些普通修仙者和凡人,沒想到自己竟然落到這樣的地步,要去乞求那些她過去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人。
再加上一路上的坎坷和風餐露宿帶來的折磨,讓安靈兒的精神幾乎在崩潰邊緣。
她精神恍惚地趕路的時候,星辰宮裡,一切如常。
時隔兩個半月,君洛塵還在修魔界,沒有回來。
虞楚知道,他本來那麼急著去修魔界,也是因為她話裡想保持距離的意思太明顯。君洛塵怕她為難,所以才迅速離開了。
剛恢複記憶的時候,虞楚和他說讓過去的便過去了,也是她剛剛恢複記憶的應激反應。她已經習慣潛意識把所有人都想得很壞,怕君洛塵因為過去的糾葛而想和以此她再續前緣。
可這不代表虞楚討厭他,更何況慢慢冷靜下來之後,虞楚想到他過去僅見兩麵時的樣子,明明是想避開她,甚至也沒有趁著她什麼都不記得的時候借機表達親近之情。
君洛塵一直都是個正人君子。
虞楚心裡防範太高,哪怕是麵對君洛塵,也要慢熱的一點點解開對他的防備。
如今,她倒是想讓君洛塵回來再呆一段時間,畢竟他若是回魔界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可君洛塵卻在修魔界似乎有了新的發現。
殷廣離在拉攏人心,而四處勘察的君洛塵發現從深淵峽穀上湧的魔氣似乎有些不對。
待在這裡的幾個月裡,修魔界的魔氣愈發濃烈了,似乎還隱隱摻雜著混沌的黑暗力量。
這種混沌力量,和君洛塵體內的力量相同。
這也是君洛塵所疑惑的原因。
“我的這個身體隻算是靈魂的一小塊碎片,繼承的力量也是極少的。本體還在魔界沉睡,怎麼會將力量漏到人界來?”
在用傳音法寶聊天時,君洛塵蹙眉道,“我下到穀底,也並未發現問題。隻能再繼續待一段時間,看看後麵發展了。”
虞楚隻能日常讓他注意安全。
出了後山,虞楚來到正殿前,便看到六個弟子又在正殿麵前的廣場上一起玩。
說來也怪,他們的修為也不低了,陸言卿和沈懷安更是年紀輕輕就到了元嬰期,除了何初落,其他幾人都在金丹中期和圓滿期左右。
按照他們的水平,都夠獨自開山自立門戶了,弟子們的性格也都已經可以獨當一麵。
可偏偏師兄弟妹六人碰頭,就像幼稚園小朋友一樣,做什麼都願意一起。
就像是現在,陸言卿坐在台階上看書,穀秋雨和何初落在玩弓箭射擊,沈懷安、李清成和蕭翊圍在一邊玩牌。、
能待在一起,他們絕對不會分開。
這樣的同門情誼,恐怕在如今的修仙界也是難得一見了。
虞楚一從旁邊走出,徒弟們頓時回過頭。
“師尊。”
“師尊,您忙完了?”
虞楚微微頷首。
“師尊。”沈懷安站起來,他道,“今日輪到我下山采購,您有什麼想要帶的東西嗎?”
“沒有。”虞楚看向他,溫聲道,“早去早回。”
沈懷安點點頭。
本來如果師父不來,他可能還會偷會懶再玩會兒,師父來了,沈懷安也不玩了,微整衣袖,轉身向著前麵走去。
“沈懷安,你怎麼就走了!”斜坐在台階上的李清成不滿地嚷嚷道。
結果,他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沈懷安來到廣場中央,對穀秋雨低頭說了幾句什麼。
穀秋雨和何初落打了招呼,便和沈懷安手牽手離開了。
李清成瞳孔震顫,他麵無表情地轉回頭,伸手用力地一拍蕭翊。
“來,師兄!”李清成憤慨地說,“我們二人玩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