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046(2 / 2)

扶薇多看了幾眼這盞花燈,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走吧。”

“你在這裡等我,還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宿清焉道。

扶薇看著宿清焉走出廂房往臥房去,好奇心讓她跟了上去。

宿清焉也沒阻止。

他走到博古架前,取出一個盒子。盒子被他握在掌中,卻並沒有立刻打開。

扶薇已經追到了他身邊。宿清焉便把盒子直接遞給她。扶薇接過來,將其打開,看見一支紅玉並蒂蓮簪躺在其中。

扶薇將它取出來,細細地瞧著。

她在看紅玉簪,宿清焉在看她。

扶薇富貴慣了,身邊從不缺金銀,富裕到連金銀首飾都不看在眼裡,很少佩戴。正是因為知道她不缺好東西,宿清焉送她這支玉簪,才格外忐忑。

扶薇抬眸望向宿清焉,問:“你拿了那柱並蒂蓮給匠師照著做?”

“不。”宿清焉搖頭,“是我自己做的。”

扶薇有些意外,重新看向這支紅玉簪。這支簪子打磨得不錯,要麼是手藝精湛的老師傅,要麼是花了很大的心血。她知宿清焉手巧,卻不知道他竟手巧成這樣。

宿清焉突然歎了口氣。

扶薇疑惑相望。

宿清焉清雋的眉宇間浮現些困惑。他說:“以前覺得禮輕情意重,隻要是花了心思,皆是重禮。不知怎麼……人是會變的嗎?我竟擔心你不喜,擔心這支簪子不如你首飾盒裡最普通的一支。”

一個不能有負麵情緒的人,開始有了越來越複雜的情感。卑微、忐忑,還有害怕。或許還不夠嚴重,算不上負麵。可是他的情緒已經走在了懸崖邊,一步之遙,左右搖擺搖搖晃晃。

扶薇望著宿清焉但笑不語,略歪著頭,將紅玉簪戴在雲鬢之間。

宿清焉看著那支紅玉簪,不安的心稍微踏實了些。

扶薇以為宿清焉在跟她說情話,可瞧著他的表情,卻發現他真的有些困惑。

很難理解嗎?”扶薇湊到宿清焉耳畔,“因為你喜歡我呀。”

扶薇笑望他一眼,轉身往外走。

情之一字,不會永遠隻是甜。扶薇的出現,讓宿清焉動情,人一旦動了情,那些忐忑、卑微、懼怕……和甜蜜一起組成了一個情字。

情關難過。

一個不能有負麵情緒的人,當他循序漸進地嘗到些複雜的情愫,才會逐漸變成一顆完整的靈魂。

宿清焉和扶薇到了湖邊。冬日湖邊寒氣逼人,平日裡並沒有多少人來這裡。可因為過年,湖邊的樹上都掛上了紅燈籠,還有水竹縣的人從各家拿來的對聯貼在樹上。

每家拿來的對聯都不一樣,有些甚至是自家孩童所寫。樹上貼的對聯各式各樣七七八八不和諧,瞧上去卻彆有一種煙火氣。

還有些人正在攤紙研磨,臨時寫對聯。

看見宿清焉過來,立刻有人喊他去寫對聯。宿清焉微笑著走過去,接過遞來的筆,連續寫了幾副。旁人還要讓他寫,他搖頭道:“不寫了。今日還有事。”

什麼事?當然是陪扶薇過節。

他放下筆,穿過人群,走向等在不遠處的扶薇。

扶薇指著另一邊,說:“那邊好多人。”

“好,我們也去看看。”宿清焉護著扶薇走過去,擠進人群。原來是一些人折了荷燈,正蹲在水邊,將荷花燈放進水中。

今日無風,一盞盞荷花燈隨著水波緩慢地浮動。此刻天還沒有黑,過一會兒天色徹底黑下去,一盞盞亮著的蓮花燈飄在水麵上將是很美的一幅畫麵。

“看那邊!”人群裡突然有人伸手一指。

扶薇和宿清焉循聲回頭,又朝著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橋上站著一對小夫妻,夫郎居然當眾低下頭去親吻自己的妻子。

眾人一片起哄笑聲。有人打趣,也有人吹口哨。

妻子害羞地跑開,她的夫君趕忙拿起她先前挑好的花燈追上去。

這對小夫妻半個月前剛成親,正是新婚燕爾時。

“我也想要。”扶薇突然小聲念叨。

宿清焉目視前方,全當沒聽見。

扶薇眯起眼睛,望著將要西沉的落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年,天地也跟著歡慶。今日的落日很遲,晚霞將大半的天色都燒成紅紫之色,一片異彩。

扶薇很久沒有見過這樣亮眼的晚霞。

兩個人沿著湖邊緩步,前麵的攤位少了許多,人也不那麼擁擠。

“薇薇,你真的想?”宿清焉突然問。

已經過去了很久,扶薇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宿清焉在說什麼。她壓下心裡的意外,待身邊的路人走過去之後,才嫣然柔笑相望,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宿清焉用眼角的餘光輕瞟四周,見無人注意到這邊,他這才俯下身來,將一個輕柔的吻快速落在扶薇的唇邊。

他的吻一觸即離,耳朵尖也在一瞬間泛了紅。

扶薇驚訝他的轉變,心裡沁出些甜。

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耳朵尖,扶薇很想伸手去捏一捏。她甚至更想立刻回吻他。

可是她知道宿清焉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想他再多為難。

她隻是眸光瀲灩地望著宿清焉,探出舌尖,沿著他剛剛吻過的唇緩慢地輕舔了一圈。

宿清焉看著她的動作,心神晃動,臉上也跟著泛了紅。他不得不移開了視線,才能控製那顆亂跳的心。

“清焉!”有一個婦人擠過人群,朝著宿清焉跑過來,在她懷裡還抱著個孩子。

宿清焉輕咳了一聲,立刻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尋常。

“林嬸,”宿清焉望了一眼她懷裡的孩子,“小虎怎麼在哭?”

小虎是學堂的學生,宿清焉曾給他授課。小虎年紀小,才五歲。家裡的大人忙著做事,沒空照顧他,才早早將他送到學堂去讀書。

“不知道是怎麼跑出來的,想要回家又找不到路。我實在走不開,你能不能幫忙把他送回家?”林嬸說。

“先生。”小虎在林嬸懷裡淚眼婆娑地望著宿清焉。

宿清焉答應下來,林嬸立刻將懷裡的小虎遞給扶薇。

“那我先走了!”林嬸轉身匆匆走進人群。

宿清焉拍了拍小虎的脊背安撫著,他轉過頭看向扶薇,道:“小虎家不遠,我們先送他回去再回家。”

扶薇搖頭:“我不去,你去送吧。我看見花影了,這就和花影先回家了,在家裡等你。”

宿清焉等花影擠過人群走到扶薇身邊,才送小虎回家。

小虎勾著宿清焉的脖子,童言無忌地問:“先生,你真的和你弟弟共有一個媳婦兒嗎?”

宿清焉腳步僵住。

那邊扶薇和花影一起往宿家走的路上,扶薇向花影詢問可將禮物送去給那個獵戶了。

“送是送了,但是有一件稀奇事兒。”花影皺著眉,“不是說姑爺被他救了之後,在那兒休養了兩個月?可是那個獵戶說他救了姑爺之後,姑爺隻在他家裡住了三天便走了。”

扶薇訝然。

回到宿家,扶薇還在想著花影稟告的事情。她怎麼想也想不通,若宿清焉並非一直留在那個獵戶家中養傷,為何不早日回來找她?

扶薇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既然是養傷,那麼傷在哪裡?她記得宿清焉身上並沒有傷。她原先還以為他養了兩個月才養好身體,但是……

扶薇思緒很亂,總覺得自己忽略了很多事情。

許是今日出去走了許久,她有些乏,在這邊思考,人更累。屋內炭火燒得很足,花影出去的時候,她讓花影將門半開著,透透氣。

天色逐漸黑下去,扶薇躺在藤椅裡慢慢睡著了。

梅姑做年夜飯缺了東西,出去采買。花影在後院收拾東西。

前院安安靜靜的。

宿流崢回來的時候,歪著頭望著院子裡憑空出現的秋千。

明明是空空蕩蕩的秋千,他眼前仿佛浮現了嫂嫂坐在秋千上輕蕩的婀娜身姿,讓他心中突然燒了起來。

回來的路上,一個熱心腸的人拉住他,勸他回頭是岸,不要再破壞兄嫂感情。那人苦口婆心地勸著他,還對他說他兄嫂的感情有多好。

“像你哥這麼講規矩的人,剛剛還親了你嫂子的嘴呢!”

嗬。

宿流崢推開門,邁進屋內,看向睡在藤椅裡的扶薇。他悄聲走過去,慢慢在扶薇麵前蹲下去。

哥哥剛剛親了嫂嫂?

親了嫂嫂的嘴?

他也親過的。

想起扶薇對他說過那些絕情話。在嫂嫂的眼裡心裡果真隻有哥哥一個,就像母親心裡隻有哥哥一樣。

宿流崢的臉色慢慢冷下去,複雜的情愫在他眼底瘋狂滋生。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像喜歡哥哥那樣喜歡我呢?

我與哥哥是生雙子,有什麼不一樣?

宿流崢盯著扶薇睡著的容顏,慢慢逼近。他想象著哥哥親吻嫂嫂的樣子,慢慢將吻落在扶薇的唇上,偷偷去覆哥哥留下的痕跡。

哥哥可以,他為什麼不可以?

他也可以。

甚至,他不滿於“也可以”。

他漆黑陰邪的瞳仁慢慢溢出瘋狂的覬覦。他覆在扶薇唇上的偷吻,突然變得用力,充滿了強勢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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