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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幽香貼上宿流崢的唇,絲絲縷縷溜進他心裡去,他垂涎地貼著扶薇的手背。唇下凝脂玉肌,柔膩得讓他唇顫,讓他情不自禁探舌輕輕地舔。

扶薇在睡夢中皺眉,口中發出不滿的嗯聲。低低的一聲呢喃,卻在宿流崢的心裡掀起軒然大波。

他瞬間鬆了手,人向後跌坐。

扶薇蹙眉,於睡夢中抬手,指端摸了下自己的臉,纖細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慢慢滑落,最後落在枕上。

在她的手背上,還留著一點濕痕,那是宿流崢舔過的痕跡。

宿流崢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扶薇的手。

她是哥哥的女人。

宿流崢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閉了下眼睛,手撐著起身,重新蹲在扶薇麵前,緩緩伸手,去扯扶薇腰下壓著的一方絲帕。

絲滑的帕子擦著她的腰身,被宿流崢緩慢拽出來。他盯著這方帕子,慢慢轉移視線,盯著扶薇的腰。

絲帕落進宿流崢的手中,他湊到唇鼻前用力去嗅。

好香,好香好香啊。

嫂嫂身上一定會更香的。

宿流崢蹲在那兒湊過去,他想湊得更近一些,膝蓋逐漸前傾直到跪在地上。

他跪在扶薇麵前繼續往前湊近,夏日的風從大開的門窗穿堂而來,吹著扶薇的輕紗衣擺漣漪般浮動,衣擺下纖細皙白的腰身若隱若現。

宿流崢閉上眼睛,讓她的柔紗衣擺一下又一下撫過他的鼻翼,像嫂嫂的手輕輕撫摸著他。

人好像進入了仙境,身體被雲霧徹底包裹起來,他呼吸輕淺,心臟卻狂跳。

院子裡的腳步聲打斷了這騰雲駕霧的美夢。

宿流崢睜開眼睛,漆黑的瞳仁底蘊著陰邪的責怒。再看一眼扶薇,他忽然怔怔然這個人是自己的嫂嫂。

攥著絲帕的手骨節握得發白,他快壓不住眼底的戾氣,咬著牙起身,迅速走出去,閃身進了隔壁他自己的房間。

靈沼瞧著風大了些,悄聲走進來,輕手輕腳地將正對著扶薇的窗戶關好。

夏日穿堂的暖風被攔在外麵,屋內一切歸於平靜。

隔壁的房間裡,宿流崢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好半晌,他抬起手,將手中捏著的絲帕展開覆在臉上,他就這樣慢慢睡去。

他久違地沉眠,居然沒有做噩夢。

直到飯香勾著他蘇醒。

雖然蘸碧和靈沼不用梅姑做飯,可梅姑今天中午還是自己做了一桌子菜。她做了些宿流崢喜歡吃的東西,也向靈沼詢問了扶薇的口味,做了幾道扶薇喜歡吃的菜。

扶薇本來不想出去吃飯,可是聽靈沼說梅姑花了些心思特意做了幾道她喜歡吃的菜品。她還是出去了。

三個人坐定。梅姑笑著說:“薇薇,試試看合不合口味。要是不合口味就直說,你手邊那兩碟是蘸碧做的。就是怕我做的不合你口味,你還能有東西下口。”

她這樣周到讓扶薇沒有什麼可挑剔的,扶薇笑起來:“您客氣了。昨天早上吃過您做的小菜,好吃得很。今天這一桌子上的菜,色香味前二都齊了,味道也肯定不錯。”

“你能吃慣就好。”梅姑笑著拿起公筷,給扶薇夾了幾道自己的拿手菜。

“您不用客氣。我自己來就好。”

一直默不作聲的宿流崢突然低聲問:“嫂嫂為什麼不叫你娘?”

扶薇全當沒聽見,拿起筷子來吃飯。

梅姑衝宿流崢搖頭,也不解釋,而是拿了公筷給宿流崢夾菜,轉移了話題:“多吃些。”

扶薇瞧著梅姑不僅給她添菜時用公筷,給自己兒子夾菜竟也用公筷。這本也尋常,可在農戶卻不太尋常。再瞧梅姑言辭姿態,倒是沒多少村婦的樣子,甚至在梅姑的眉眼間能看出年輕時的清秀。

如果她沒記錯,隱約記得之前靈沼說過宿清焉小時候沒有去過學堂,是梅姑教他讀書識字的。

扶薇打量著梅姑,宿流崢卻盯著她。

確切地說,宿流崢盯著扶薇的手背。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洗過手?

花影從外麵進來,瞧著主子在用膳,便立在門口。扶薇望過來,她才走近稟話。

“主子,還沒找到。”

扶薇皺眉,聲音發寒:“再去找。”

梅姑知道扶薇派人去找宿清焉。隻是……她可能猜得到流崢什麼時候會來,卻永遠猜不到清焉什麼時候回來。

每當宿清焉陷入憤怒、難過、沮喪、恐懼等等負麵情緒中時,宿流崢就會回來。

但每一次宿流崢會留多久卻不一定。有時候他睡一覺就不見了,有時候卻可以安分地當宿流崢幾個月。

梅姑轉眸望向宿流崢,一顆心陷入掙紮。她習慣性像應付村子裡的人那樣,說:“說不定進城去了。”

“為什麼?”扶薇審視的目光投落,“因為八字的說法,故意不回家?”

梅姑張了張嘴,反應了一下,才說:“我、我……我是說可能接了急單。他有時候會接些做琴的單子……”

扶薇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可能有些凶,她態度柔和下去,點了點頭,繼續吃飯。她本就食量小,又著涼不太舒服,沒吃多少便離席回房。

梅姑目送扶薇進了屋,一回頭,發現宿流崢目不轉睛盯著扶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