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把頭發上的泡沫衝掉,忽然感覺似乎門的聲音更大了點,晴也先是靜止了一瞬,而後趕忙關掉水,全部神經都緊繃起來聽著門外的動靜。
起初她以為是自己嚇自己,可能風更大了所以才吹得門很響,她不停安慰自己門鎖了,不會有事,但門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就像有人從外麵要把門撞開一樣。
晴也的心臟突然瘋狂跳動起來,她一步步朝門的方向靠近,當看到顫抖的門把手時,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這明顯是有人在外麵動門鎖才會這樣。
幾乎同時,晴也意識到門外有人想破門而入,她瞬間嚇得四肢發抖,趕忙跑到木凳邊上拿起手機就撥打李嵐芳的電話,想著李嵐芳在隔壁打牌過來應該很快,然而手機響了半天,壓根就沒人接,邢武傍晚幫李嵐芳弄好手機就隨手放在收銀台裡麵了,此時李嵐芳的手機就關在收銀台抽屜裡,根本沒人聽見。
門開始發出轟咚咚的聲音,本就不大結實的門板隨時有種被人撬開的錯覺。
晴也手心一層汗,驚恐地撥通了邢武的語音通話。
……
晚上大黑他們早就窩在順易等邢武打鬥地主,一幫男的大夏天的晚上也睡不著覺,有事沒事吃完晚飯都喜歡跑到順意窩著。
邢武正翹著二郎腿眯眼看著手中一手炸彈的牌,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一副悠閒的模樣,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
剛響兩聲的時候他看都沒看,直到犬牙掃他一眼,邢武才不急不慢地掏出手機,看見居然是晴也給他打的微信語音。
他微微蹙了下眉接通放在耳邊,然而手機那頭傳來的,便是晴也帶著哭腔的顫抖聲:“邢武,洗澡間門外有人在撞門,我在裡麵,怎麼辦?”
“什麼?”
一圈人隻看見邢武突然就扔掉了手中的牌站了起來,屋內頓時寂靜無聲,所有男人都盯著邢武,邢武直接拿著手機大步往外走:“衣服穿好了嗎?”
“還沒…”
“不要開門,穿上衣服等我回來。”
說罷手機一鎖,直接拉開卷簾門衝了出去,犬牙很少看見邢武如此神色匆匆的樣子,去年被鞍職那麼多人圍了他也沒慌過,於是趕忙追了出去吼了聲:“出什麼事了?”
邢武沒功夫回答他,衝進大雨跨上小天使就往回奔,犬牙剛準備提醒他下著雨,然而小天使的車輪已經碾著水花很快衝出好遠,犬牙看著他冒雨狂奔的背影,震驚地杵在原地。
……
掛掉電話後,晴也已經急得一身汗,慌手慌腳去拿衣服,大概身體顫抖得太厲害,衣服好幾次拿反了。
沒一會門外的人撞得更大力了,晴也整個腦袋都炸了,期間她還打了個110,半天才接通,裡麵的接線員問她地址,晴也一急壓根就說不出地址,報了個炫島理發店。
掛了電話她拿起那個放衣服的木凳,眼神死死盯著門口,打算如果邢武回來前這個人真衝進來,她就拿木凳跟他拚了。
短短幾分鐘對晴也來說如身在煉獄一樣煎熬,她害怕地歇斯底裡地大叫著,渴望有人能聽見動靜,可外麵又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淹沒了她的聲音,在這個老舊破敗的地方,沒人冒雨多管閒事,沒人出來管她死活。
她已經不知道臉上不停滴落的水珠是汗水還是淚水,就在她神經快繃不住時,外麵突然就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門鎖不再晃動,但是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
晴也趕忙提著木凳跑到門邊上聽著外麵的動靜,又是幾聲男人的慘叫過後,晴也聽見了邢武的聲音:“你他媽吃了豹子膽了?我家女人都敢動?老子今天讓你爬不起來。”
晴也心頭一鬆,趕忙就打開門鎖,當洗澡間門打開的刹那,晴也看見的,就是頂著暴雨的邢武狠戾地跨站在一個男人身上,一手提著男人的衣領,將被他打翻在地上的男人半提起來,一拳一拳地砸在那人的腦袋上,暴雨如注,他渾身被浸透,臂膀的線條卻因為那凶悍的力氣清晰可見,額頭青筋爆出,眼神嗜血,整個都縈繞著一種恐怖的氣息。
這是晴也第一次看見邢武打人,拳頭又快又狠,暴戾凶殘,冰冷得仿佛整個人沒有一點溫度。
地上的男人一開始還發出痛苦的悶哼聲,沒一會鮮血便濺了出來,摻著雨水不忍直視。
晴也驚恐地叫了起來:“邢武!”
一聲呼喊終於將失去理智的邢武拉了回來,他一把扔開地上的男人,又狠狠朝著他的腦袋踢了一腳轉過身。
晴也套著白色的睡裙就這樣站在門邊,纖細的胳膊還提著木凳,一雙清透的眼睛布滿驚懼的淚水,害怕無助地緊緊盯著邢武。
那一瞬,邢武感覺有一種看不見的東西猛地撞擊著他的心臟,如雷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