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武下樓的時候, 一道風從他眼前掠過,晴也穿著一件半袖衫背著包在炫島門口玩著平衡車。
邢武邁著不急不緩地步子走了出來,濃眉下藏著一雙炯灼的雙眼, 迎著天際邊剛剛升起的第一束光, 不知道在想什麼?
晴也滑到他麵前晃了晃手:“一大早發什麼呆啊?還沒睡醒?”
邢武壓下眼皮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你不困啊?昨天睡了幾個小時?還跟打了雞血一樣。”
晴也“咯咯”地笑了兩聲:“不苦不累,高三無味。”
而後轉頭對邢武說:“我想吃豆腐腦,黃毛說你們經常去的那家辣油超香的, 帶我去。”
邢武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五點四十五, 這個點要去吃豆腐腦,果然這大小姐昨天晚上被刺激得不輕。
於是邢武晃著兩個膀子帶她往後街走, 晴也就踩著平衡車跟在他後麵, 邢武不時回頭盯她看一眼,嘴角噙著不明所以的笑意。
終於在他第N次回頭時,晴也忍不住問他:“你笑什麼?”
“你不覺得,這個點, 這個樣子, 我有點像在遛狗?”
晴也立馬就加快速度狠狠彈了下他的耳朵,又迅速掠到他前麵去了,邢武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無聲地笑了笑。
雖然剛過六點,但祁家早餐攤門前依然排起了不長不短的隊來。
晴也有些詫異地說:“這麼多人啊?”
邢武回頭讓她找個座位,他去排隊。
所謂座位, 也就是路邊上的幾個小木桌,已經有些人了,不過還好他們來得早, 尚有空位。
晴也坐下後側頭看了邢武一眼,他出門時已經換了一件長袖連帽衫, 下身黑色運動褲邊一道白色的杠,一雙大長腿特彆惹眼,她沒見過邢武的爸爸,雖然李嵐芳長得不醜,但並沒有多高,邢武這身型比例莫不是遺傳他爹?那他爹得多麼帥的一個中年大叔?晴也胡思亂想著。
等邢武端著碗回過頭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抱著胳膊縮成一團的晴也,眼神發愣。
入秋的天氣,早晨的確有些涼意,邢武將東西放下後問了她一句:“你不冷啊?”
“冷啊。”晴也回得理所當然。
邢武都尼瑪無語了:“冷不知道多穿點?”
晴也拽過碗然後順便拽了下他的袖子,邢武看著她:“乾嘛?”
“外套借我穿下,我冷。”
“你冷我不冷啊?”
晴也認真地盯著他:“雖然大家都冷,但我覺得你身體素質比我好,而且我是你們校唯一有望拿縣榜首的人,所以你不能讓我感冒,那啥,安全標兵。”晴也說到最後眼睛都笑彎了。
邢武被她一番冠冕堂皇的話給氣笑了,瞪著她拉下拉鏈把外套扔給她,晴也也不客氣,接過套上,然後拿起傳說中香爆了的辣油。
邢武起身去了馬路對麵,晴也不知道他去乾嘛?
過了一會他拿著個熱乎乎的肉夾饃遞給晴也:“給,吃飽點狀元,我們縣就靠你發光發熱了。”
晴也笑眯眯地接過來咬了一口,香氣四溢滿滿的肉,瞬間讓她感到一種舒暢的滿足感。
邢武似乎不怕辣的樣子,往碗裡放了好幾勺辣椒,整個碗都紅通通的,看著都可怕。
晴也攪了攪自己的碗,喝了一小口,抬頭問邢武:“杜奇燕她媽聽說急著要錢治病,那個楊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錢湊齊,你說…我要是先拿錢給她媽看病她會要嗎?”
邢武斜了眼晴也:“你錢多啊?”
晴也沒吱聲,邢武倒是突然問道:“加拿大留學一年要多少錢?”
“再省一年最少也得十幾萬吧。”
“你爸給你留了多少?”
兩人對視了幾秒,雖然說財不外露,特彆是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自我保護的本能讓晴也知道不易告訴彆人自己的全部身家,但麵對邢武的詢問,她竟然覺得沒有必要防備,於是照實告訴他:“三十萬。”
邢武微微蹙了下眉:“那才夠你上兩年,後麵怎麼辦?”
晴也卻似乎並不是很擔心,她隨意攪著碗裡的豆腐腦說道:“所以我得想辦法拿到獎學金,名額有限,競爭太激烈。”
說著狠狠咬了一大口肉夾饃,眼裡全是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