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板這話一聽就明白過來,邢武的人剛幫他解了圍,再為難他們就不上道了。
江老板生意能越做越大,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會做人,該給的臉子他自然會給。
或許是剛才江老板誤以為邢武替舒寒出頭打著其他心思,而隨著晴也的出現,江老板突然就卸下了那層防備,又開始跟邢武稱兄道弟起來。
晴也坐在邢武旁邊安靜地聽著,她能感覺出來這個江老板是真心賞識邢武的,還叫他一畢業就到他這裡來乾活,給他個領導乾乾,絕對不會虧待他雲雲,邢武倒是沒當回事,說畢業還早,到時候再說。
後麵江老板跟邢武喝了兩杯也就沒再為難他們,邢武沒一會就起身說有事先走了。
臨走時倒是江老板突然想起什麼提了一嘴:“武子啊,你上午是不是把靶廠的小曹子打了?”
邢武蹙了下眉,江老板坐在沙發上意味深長地說:“暗堂的人打聽到我這來了,你找個機會跟那個小曹子把事情結一結。”
邢武點了下頭沒說話直接轉身走了,犬牙和舒寒也站起身跟著他一起離開了。
出了樂之星,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明明還是傍晚卻跟夜裡一樣狂風亂作,遠處的地麵被風掀起大片灰塵蒙了眼睛,晴也立馬捂住口鼻。
舒寒踩著過膝長靴背著風點燃一根煙盯邢武看了眼,邢武回頭對晴也說:“風大,你跟犬牙在裡麵等我,我跟舒姐聊兩句。”
晴也撇了眼目光空洞的舒寒,沒說什麼對邢武點點頭。
她和犬牙退回樂之星大廳,透過大廳的落地玻璃看見邢武和舒寒站在旁邊的巷口說著話,就連邢武的皮衣衣角都被風撩了起來,他冬天穿得並不多,也從來不見他喊冷,迎著狂風勾勒出清晰料峭的身型。
晴也盯他們那看了眼,突然問起犬牙:“上次大曹說的縣運會到底是什麼?”
犬牙兀自摸出根煙目光淡淡地說:“縣裡舉辦的青運會,每年三月份舉辦。”
“他為什麼要讓邢武參加?”
犬牙側過頭掠著晴也:“他們之間的恩怨這麼多年了,大曹既然讓他參加,就不會那麼簡單。”
晴也忽而皺起眉,眼神落在邢武身上:“他會去嗎?”
犬牙吐出一絲煙霧打在玻璃上,目光清冷:“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不是說他不去就能天下太平的,他跟鞍職那幫人的梁子初中就結下了,大曹在靶廠長大,背後有暗堂的人罩著,武子從小就認識江老板了,暗堂的人也需要錢,所以不會輕易得罪江老板。
不過江老板剛才那話說得不是沒有道理,他早晚要跟大曹做個了結,畢竟一山不容二虎,如果以後武子畢業不打算跟著江老板做事,那江老板也不可能再保他,很多事情就是這麼現實。”
晴也忽然就明白過來剛才江老板和邢武的那段對話,例如叫邢武畢業來他這裡,例如讓他抓緊把事情和大曹結了,看似隨意的交談,實則每一句話都在敲打邢武。
所以到底是晴也之前想得太天真的,她以為邢武之所以能在紮紮亭橫著走,是因為他能打,凶狠,沒人敢惹他,可到今天她才知道,這隻是一部分原因,隨著年齡的增長,拳頭在成年人的世界裡,份量將會不斷削弱,取而代之的是讓你有話語權的勢力。
而邢武背後的勢力就是江老板,不過這座大山可以保他一時太平,也可以因為他選錯路而消失於無形,就如犬牙所說,很多事情就是這麼現實,晴也瞬間感覺心裡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擔憂。
卻在這時,她看見玻璃外麵,舒寒不知道跟邢武發生了什麼爭執,忽然扔掉煙頭猛地推了一下邢武剛受傷的胳膊,邢武緊繃著臉,紋絲不動,晴也臉色刹時蒼白,轉身就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