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4(1 / 2)

耀眼 時玖遠 9421 字 8個月前

他們被帶去了一間敞亮的會議室, 沒想到在那裡晴也會碰見一個老熟人,方蕾。

於是晴也便和方蕾在會議室外麵的沙發上敘舊,把洽談的事情交給了江博, 說實話她也實在不想和邢武去談那些轉讓的細節, 總感覺他們之間坐在對立麵去談這些東西有些奇怪。

會議室的百葉簾沒有拉上,透過落地玻璃看見邢武和江博麵對麵在會議桌落座,犬牙和田助理各自坐在他們旁邊。

晴也問方蕾最近怎麼樣?方蕾說挺好的, 她這性格去了新環境也吃不了虧, 然後問晴也Q大怎麼樣?

晴也側頭看向會議室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次見到邢武她總感覺他氣色不大好, 整個人好像消瘦了一些, 側麵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立體。

雖然麵對江博這樣的人物,邢武倒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樣子,氣場並不遜色,坐在位置上沉著地跟他們交談。

晴也心不在焉地回答方蕾:“就...挺拚的, 大家都很拚。”

方蕾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邢武, 輕聲問道:“你和武子,你們是不是分了?”

晴也突然回過神來,一時間有些恍惚,這大半年來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地問她這個問題,倒讓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因為就連她, 也不知道答案,隻是這樣眼神空洞地看著方蕾。

方蕾岔開了話題對她說:“給你看看我的舍友。”

她拿出手機翻出照片,晴也便湊過身子看著方蕾上了大學後的生活, 學傳媒的姑娘個個長得都挺好看的,方蕾便滔滔不絕地跟晴也說著他們學校的趣事。

晴也剛準備接過她的手機, 袖子蹭到了一次性水杯,滾燙的水突然灑在她的大衣上,她條件反射站起身,方蕾也嚇了一跳問她:“你沒事吧?”

會議室裡原本正在說話的邢武看向外麵,突然眼神一緊,聲音戛然而止,江博他們也轉頭看去,邢武抬眸瞥了眼犬牙,犬牙立馬拿起麵前的抽紙走出會議室。

討論暫停,江博饒有興致地靠在椅背上看著犬牙走到晴也麵前,抽出紙遞給她問道:“燙到沒?”

晴也搖了搖頭:“還好,隻是灑在衣服上,沒事,一會就乾了。”

她匆匆抬眸往會議室裡瞥了眼,江博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樣子,田助理也走了出來,而邢武隻是低頭翻著文件,陰影中的光線遮住了他緊咬的後牙槽。

這個小插曲過後,裡麵的洽談繼續進行了大概四十分鐘,談得還比較順利,明天上午就可以直接辦手續了。

出了會議室後,江博私下對晴也說:“你那個親戚挺好說話的,我提的要求他基本上都沒意見。”

晴也皺了下眉:“你提什麼要求了?”

江博回道:“股權轉讓細節和風險承擔啊,你知道這個廠子還有一筆債務嗎?這部分債務按道理應該在變更前由你清算完畢的,不過他直接說不用了,另外明天可能牽扯到的一些契稅、印花稅之類的我也提出希望他來承擔,他沒有異議。”

晴也突然停住腳步:“你…”

“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

江博莫名其妙道:“這種事還需要跟你說?我幫你談妥不好嗎?你不就是因為親戚不好開這個口嗎?”

晴也被氣得不輕,導致邢武他們走出會議室喊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晴也都感覺沒臉見他了,好像她帶了個律師回來跟他清算資產,從此各不相欠的節奏。

江博剛說:“那行。”

晴也直接拒絕:“不用了,我們有點累,先回去了。”

邢武看了她一眼,問道:“住哪?”

“在酒店訂了房。”

邢武便沒再多說。

回去的路上,晴也感覺整個人都要被江博的操作氣炸了,偏偏下了出租車,這人還神神叨叨地來了句:“是不是那個叫犬牙的?”

晴也側了他一眼,對他嘲弄地豎起大拇指。

……

晚上,晴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她就在這裡,離他僅僅隻有二十分鐘的距離,仿佛隻要從這個酒店出去,打個車,她就可以見到他,不像在北京,即使再想他也覺得好遙遠。

這種感覺讓晴也的情緒起起伏伏,根本睡不著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小時,她有些抓狂地起身套上外套,田助理立馬坐起來問道:“你要出去?”

晴也將大衣一拉,轉過身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小姐姐,對她笑道:“睡不著出去透透氣,你要不要跟著?”

她雖然看似邀請的語氣,眼裡卻透著威脅的冷意,田助理有些為難的說:“這麼晚了…”

晴也繼續套上鞋子對她說:“或者你也可以選擇馬上拿出你的手機向我爸告狀。”

說罷直起身子將披散的長發一綁:“但我保證你回到北京後會丟了飯碗,要不要試試?”

田助理臉上露出難色:“那你不會晚上不回來了吧?”

晴也已經拿上手機最後對她說:“我真的就是出去透透氣,你以為呢?”她笑了下打開門走了。

這裡夜晚的街道有些淒涼,沒什麼熱鬨的夜生活,人們早早關門睡覺了,路上連輛三蹦子都沒有,晴也將大衣上的帽子卡在頭頂,其實她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隻是呼吸著這裡久違的空氣,整個人舒坦一些。

縣城離電子街不遠,她原來一直以為自己挺路癡的,但在這裡待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這次回來她才發現,不大的地方其實邢武以前騎他的小摩托都帶她繞過,憑著記憶中的路線她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電子街。

電子街還是老樣子,一個個層次不齊的門頭,隻不過都關著門,夜晚整條街邊除了堆在一起的垃圾,就隻有偶爾飄過的塑料袋,莫名有些淒涼。

晴也就這樣漫無目的閒逛著,終於在一條巷子裡麵找到了幾家還開著的大排檔,晚上生意還挺好,路邊都擺了兩張桌子,這個天居然還放了個冰櫃在門口,冰櫃上麵蓋著老棉被,晴也忽然眼前一亮,有些罪惡地朝冰櫃走去,掀開老棉被一看,果不其然,居然有賣雪糕的。

她二話不說拿了個東北大板,對裡麵喊了句:“老板,這個多少錢啊?”

“三塊。”

晴也拿出手機掃了個碼,拆開包裝剛轉過頭便看見門口一桌子男人盯著她看。

隻那一眼晴也便看見坐在後麵的邢武,她剛送到嘴邊的雪糕突然頓住,整個人仿若石化了一般,大黑當即笑道:“戴個帽子差點沒敢叫你。”

說著直接從旁邊扯了個塑料凳過來:“坐啊。”

一桌子大概四五個男的,除了大黑,其他人她隻見過,但並不熟。

大黑很自覺地把板凳放在邢武旁邊,晴也有些不尷不尬地走過去坐下,突然拉近的距離讓晴也有些不知所措,他還穿著白天那件很厚的機車服,拉鏈都拉到下巴了,半張臉隱在毛領裡,雙臂抱著胸,整個人縮著,往年冬天晴也都沒見他穿這麼厚過。

晴也坐下後,大黑問了句:“這麼晚怎麼一個人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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