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引羽知會了禮部準備大婚之事, 他隻透露了皇後出自鎮國大將軍府, 卻沒準確道明其身份。
禮部一眾朝臣驚訝慶幸又很是疑惑,慶幸於陛下終於肯立後了,疑惑在於陛下明顯不想透露皇後身份的模樣, 讓人不由去猜測其中緣由。
孫尚書想起老友那番醉酒後所言, 當即驚得臉色大變。
大將軍府中有未出閣的小姐嗎?
喬北寄治軍甚嚴,將軍府中多是戰場老兵, 對喬北寄極為忠心, 要從中探聽消息極為困難。
朝臣們也隻能根據喬北寄的生平資料,與對方歸京多月, 府中都沒女眷同各家走動, 從而推測大將軍隻是孑然一身。
但指不定對方府中就有位不喜出門的姑娘。
陛下若娶了將軍府中之人為皇後, 喬北寄兵權在手, 日後奉皇後之子為幼主, 輔佐其登九五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老友所算,沒說喬北寄會坐上那位置, 隻說將軍之子有天大的富貴,那麼是喬北寄之子廢了幼主自己登基為帝?又或者……皇後之子也是喬北寄之子。
喬北寄怎麼敢行如此荒唐之事!
孫尚書被自己的這兩個猜測嚇得手腳冰涼。
他不懂, 陛下不讓喬北寄與朝臣結姻親,顯然也是在防備著喬北寄的,此時又為何要大將軍府中娶個皇後回去?
是為了取信喬北寄?還是想以此收取喬北寄手中的兵權?
不管是哪個緣由, 這顯然都是一步險棋,稍有不慎,就得受其反噬。
陛下, 這一步棋太險了啊。
孫尚書想要勸諫,但對上陛下威嚴中透著勢在必得的目光,到底還是噤了聲。
陛下九歲登基,十餘年間頒下各項政令。
不管那政令下發初期被多少人駁斥,讓多少文人才子甚至朝臣拿筆站在陛下的對立麵,但真等那些政令實行下去,逐漸出來的成果讓罵聲低了下去,讓不少竭力阻止其實行的朝臣羞愧掩麵。
這是他追隨的帝王,陛下的長遠目光是他們所有人都不能及的,陛下若決心行此險棋,他身為陛下的朝臣,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
孫尚書想明白了,沉重一叩首,應下皇上的一切吩咐,帶著眾人回禮部準備。
商引羽對孫尚書著啥也不多問,乖乖辦事的態度很滿意。
昨日北寄跟他許了終身,他情難自禁,把喬北寄全部親了個遍,又和喬北寄做了番左右手兄弟。
北寄表現得也很配合,隻是今日張禦醫來給北寄診脈,不知道對方單獨跟北寄聊了些什麼,一出來就跪求他不要再這般欺辱將軍。
孤欺辱北寄什麼了?孤這輩子和北寄是情投意合!
商引羽不是喜歡跟外人說自己真愛的性子,當即讓安德忠將人送了回去,接著他去內殿,北寄已經伏地上要向他請罪了。
他把惶恐不安的喬北寄扶起來,抱著安撫了許久,北寄才回到昨日那般依戀他親近他的狀態。
商引羽也認定了張禦醫是想挑撥他和喬北寄之間的關係,下回對方來給喬北寄診脈,他必要寸步不離守在北寄身邊。
和挑事的張禦醫做對比,孫尚書這種敬職敬業的臣子更顯得好了。
商引羽想到孫尚書喜愛字畫,吩咐安德忠將前些年收入國庫的幾幅名家字畫,給孫尚書府裡送去。
·
離喬北寄給出的一個月時限還未到,喬北寄的肚子已經漸漸大了起來,抱在一起時能感覺到明顯的起伏。
不過冬季衣物穿得厚實,平日裡倒也看不出什麼。
商引羽算著時間,喬北寄也在心中默默算著。
隻是商引羽算的是離北寄最後決定的時間,喬北寄算的是懷孕前三月何時過去。
主人早已和他有過親近,但那種親近,和他當時身為暗衛時是一樣的,主人抱他碰他,偏不幸他。
可他卻越來越想被主人幸,每一日在主人身邊都難耐得很。
他也曾不管不顧纏著主人哀求過,但主人隻會在抱著他安撫的同時,避退他以渴慕處貼近。
喬北寄已經不敢再求了,所有的渴慕都自己忍下。
或許主人早已厭了他那異於常人,不會再幸他。
而且他的肚子也凸起得明顯了,屬於武者的勁美身形早已不複存在,這般模樣,怎麼討得了主人歡心。
喬北寄等著第四月,等著最後的判決。
可越到臨近,就越害怕那天的到來。
商引羽一開始沒可以關注著時間,但被十九纏著求過幾次,就將其放在了心上。
知道孕期身體激素改變,懷孕者會更想要,每每對上喬北寄那想極了又強自壓下的目光,商引羽也會被牽扯著帶起情緒。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每次張禦醫診完脈,商引羽起身送他到外間,都會問一問胎兒是否已經比較穩定。
要是其他禦醫,被皇帝這麼問了幾次,就算是不行也要說行了,就張禦醫一直撐著不給鬆口。
張禦醫已經不敢去求陛下不要再欺辱將軍了,這種事陛下聽得進去才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