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美鳳打算的很好,可惜民警們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她才剛鬨起來,女民警就過去勸了,不聽後馬上又有一個身高馬大的警察同誌走出來對她厲聲大喝:“嚴肅場合,再敢大聲喧嘩,先關禁閉三天!”
關禁閉跟拘留也沒差彆了,都是極其丟人的事,萬一再通報廠裡……
苟美鳳聯想到這一點,嗓門當即嗝一聲卡住了,瞪著小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警察同誌,像是不能接受自己一向最有用的招數怎麼失效了。
恰好此時毛紅日被詢問完帶出來,神色難堪地喊了聲媽,及時阻攔住她再露出醜相。
苟美鳳看見兒子,立馬眼含熱淚,嗚呼著寶啊肝啊地撲上去將人抱住。
“兒啊,到底咋回事?他們為啥平白無故就抓你?!”
“媽,是、是表妹的事暴露了。”
苟美鳳:“……!!!”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件事,來的路上外甥女可沒跟她透露過一絲半點。
怕不是自個兒心虛,不敢跟她提吧?!
苟美鳳遷怒到外甥女身上,立即抬頭一臉凶悍地找人,沒看見連累她寶貝兒子的外甥女,倒是瞧見了正站在不遠處看戲的樂瑤。
“果然是你這丫頭搗鬼,害人不淺!”
苟美鳳迅速轉移目標,看著樂瑤的目光像是在看階級敵人,要一口吃了她似的。
樂瑤順勢收回眼裡的快意和幸災樂禍,抖了抖肩膀躲到韓戰士高大的背影後,然後探出頭嗬嗬道:“明明是你們搶了我的工作機會,是你們犯了錯,憑什麼還要倒打一耙指責我?”
苟美鳳覺得自己被挑釁了,指著樂瑤鼻子還要罵:“小賤人,你!!”
毛紅日連忙打斷他媽那張嘴:“媽,不要罵了,彆忘了這裡是警察局。”可不是隨她作威作福的紡織廠家屬院。
苟美鳳被自己兒子話裡的怨氣傷透心,嘴巴張了張,一下蔫了下去。
警察同誌咳了咳,適時站出來說:“根據方才的問詢結果,現在基本查明是毛紅日同誌私自竊取樂瑤同誌的臨時工崗位,將其轉給馬小荷同誌。”
馬小荷就是毛家的小表妹。
“這裡麵牽扯到食品廠,我們已經派同誌去請食品廠招工部的領導過來對證。”
聽到這裡,苟美鳳和毛紅日齊齊臉色一變,情知今天這事兒是不能簡單糊弄過去了。
苟美鳳狠狠瞪了一眼樂瑤,當先叫屈:“警察同誌,這事是馬小荷那死丫頭乾的,和我兒子沒關係啊!”
毛紅日臉白的跟紙一樣,已經顧不上聽他媽是怎麼維護他而將一切過錯推給毛小荷的。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一旦叫來了食品廠招工部的領導,那他們家送禮賄賂的事會不會暴露?
即使領導顧及自身不會暴露這件事,經此一遭,領導也會惡了他們,到時彆說馬小荷那個搶來的臨時工崗位,怕是連他的工作都要一起泡湯了。
這算什麼,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論是哪個,毛紅日在這一刻都後悔極了,恨不能時光倒流。
在食品廠領導到來之前,他悔恨地哀求樂瑤,試圖做最後的挽回。
“樂瑤,雖然……但我想和你處對象是真的,想娶你也是真的,隻要你肯放棄追究,讓我們私下解決,我保證會風光娶你進門,發誓以後好好對你,有吃有喝不用上班,也不用下鄉當知青,滋滋潤潤一輩子!”
在外偷聽直打哆嗦的馬小荷:“!!!”
硬的不行準備來軟的苟美鳳:“??!”
彆說馬小荷和苟美鳳對此懵逼,就連韓戰士以及警察同誌們聽了毛紅日這段話都忍不住深深皺起眉頭。
樂瑤強烈反對:“我不願意,哪有被賊偷了東西,還要嫁給賊的。”
不等苟美鳳炸起來,她又話機一轉開始懟她:“剛才您老說搶工作的事和毛紅日沒關係,全是馬小荷做的,可她一個外地小姑娘剛來這邊,哪有那麼大能量能在食品廠暗箱操作?說謊都不打草稿,我看分明是你們做賊心虛,做了錯事還意圖甩鍋,思想覺悟肯定有問題。”
涉及思想覺悟的話題,在場的人都不禁神色一正,紛紛眼神審視地看向苟美鳳。
苟美鳳汗毛都炸了:“同誌們彆聽她瞎說,我們一家思想覺悟都很高的!”
話音才落,食品廠招工部的那位領導也被請到了。
苟美鳳和毛紅日母子倆頓時忐忑地朝對方看過去,結果沒得到人家一點眼風。
人領導進來後首先熱情地和各位警察同誌握了握手,順便還和韓戰士以及被他護在身後的樂瑤打了招呼,表現的十分平易近人,也很八麵玲瓏,手腕不一般。
之後不等警察同誌問起,他就自動交待道:“路上我已經了解了情況,這事兒說起來怪我們食品廠管理不嚴謹。”
說著對樂瑤歉意地笑了笑,一副很抱歉的樣子。
“但造成這位小同誌工作崗位被搶的主要責任,還在於毛紅日同誌的兩頭欺瞞上,他一麵欺騙樂瑤同誌沒考上,一麵又向我們廠裡提交了假的工作轉讓書,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