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天還沒黑,樂瑤迅速找到大隊長辦公室。
韓愈見到她上門,眉頭一緊:“怎麼了?”
看她神色陰沉的樣子,肯定又是發生了什麼事。
樂瑤看他正在吃的簡單飯菜,自個兒主動找張凳子一屁股坐下,三言兩語將剛才在李婆婆家門口遇到的事講了遍。
韓愈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最後筷子一撂,砸拳道:“太猖狂了,必須得治治!”
樂瑤點頭,那可不,都堵女知青堵到人門口來了,還不知道背地裡他們還乾了什麼更無恥更嚴重的呢。
必須得把人抓住,不能放任這些害群之馬敗壞青山大隊的風氣。
韓愈也是這麼想的,甚至比她更想儘快抓住這夥人,還青山大隊一個太平,於是記下了樂瑤描述的那人特征以及受傷情況,準備第二天排查一遍,最好將人揪出來。
樂瑤達到目的,匆匆來又匆匆走,趕在天黑前回去。
李婆婆剛好做好飯,順勢叫她坐下吃飯。
院裡飯桌已經擺上,飯菜也盛好了,早上還很虛弱的狗娃,此刻已經精神不錯地坐在桌邊等著開飯。
樂瑤看一眼放在他麵前的那碗豆奶,笑了笑:“狗娃沒事了?”
狗娃臉上一紅,神色十分窘迫地低下頭,恨不得往桌子底下躲,小小年紀就知道羞了。
“沒事了,沒事了,他小小年紀恢複得快。”李婆婆喜笑顏開,不過轉而又說沒事是沒事,但是狗娃接下來幾天就隻能喝稀湯了,其他乾的啥的都不能吃,也算是對他胡亂吃東西的一種懲罰。
幸好還有豆奶,不然隻會更慘。
李婆婆朝樂瑤感激一笑,不好意思道:“之前情急錯怪了小樂知青,老婆子要跟你說一聲對不住。”
雖然她當時沒有明擺著說出來,但在老醫生說出狗娃的診斷結果後,她確實是下意識懷疑到樂瑤身上了,而後者也接收到了她這份懷疑。
既然是彼此雙方都明白的事,那就不能簡簡單單地糊弄過去了,免得時間久了產生隔閡。
李婆婆也不是沒擔當的人,這不就趕緊道歉來了麼。
樂瑤釋然,擺擺手大方地說:“沒事,人之常情,我能理解,說開就好了。”
李婆婆放下心來,給她添了滿滿一碗紅薯粥,然後小心問起傍晚的那件事,得知大致情況後向樂瑤透露了一些昔日往事。
他們這裡雖然民風淳樸,但哪裡沒有一兩個浪裡浪蕩不爭混的人,這些人沒有姑娘家願意看上,導致娶媳婦困難,很容易就會把主意打到外麵來的女知青身上。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追求處對象還好說,怕就怕有些人明著來不行就暗地裡耍陰招,逼得人有苦說不出,最後吃虧被拿捏住把柄,到時要麼老老實實嫁人,要麼心一橫走上絕路。
樂瑤聽得震驚一臉:“那這些事,前頭那個大隊長都不管的嗎?”
彆說他不知道,作為管理一個大隊的領導,隊裡有什麼風吹草動能瞞得過他。
李婆婆對此沒有多講,像是十分避諱一樣,隻低聲說:“他不管的,每次有人結婚辦喜事,他都能收禮。”
樂瑤:“…………”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李婆婆低頭喝粥,再不肯多說了。
畢竟前大隊長雖然被拉下馬,人也沒了,但他們那家子人還在隊裡呢。
彆看他們家現在表現得跟隱形人似的,恨不得大夥都不記得他們,還不是因為看到大隊長剛來,擔心新官上任三把火燒到他們頭上,所以才收斂起來裝孫子,不然還不知道該怎麼猖狂。
人家是沒了隊長的威風,也被全隊隊員集體排擠瞧不起,可人家還有一雙兒子兒媳在城裡吃商品糧呐!
李婆婆可不敢隨便招惹他們,隻能透露到這裡。
樂瑤也不勉強,反正她知道那夥人和前大隊長有關係就行了,怪不得他們現在突然這麼猖狂,搞不好是瞧著新隊長之後騰出手就準備收拾他們,打算先一步臨死反撲吧。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或者他們是被前大隊長養大了胃口,自大又猖狂地認為能壓製住新隊長,所以才冒出來故意搗亂。
不管是什麼原因,樂瑤都在第二天上工時悄悄提醒了一下其他知青,不光女知青要防著被占便宜吃大虧,男知青也要注意保護自己呀,誰曉得‘采花賊’裡有沒有特彆癖好的。
眾知青:“!!!”
王知青含糊地問:“你們也遇到了?”
孫彩霞一個激靈,“也?”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王知青,心道不會吧不會吧,男知青真的也會遇到這種事?
王知青囧了一下,連忙搖頭,說不是他,但也沒有具體說是誰。
知青們不敢深問,當然也沒人有勇氣自爆。
王知青歎口氣,說本來以為不會這麼早的,所以他原本是打算等農忙過了,再和她們慢慢透露,結果那夥人居然提前行動了。
可能就和樂瑤猜測的那樣,他們是在故意跟新隊長叫板對陣。
大家聽了沉默下來,合著他們就是兩方對上的犧牲品嗎?
那個晚上將要擺酒結婚的女知青表情僵硬,扯著笑轉移話題:“不說這些了,晚上席麵做了不少好吃的,你們千萬記得來。”
眾人紛紛點頭應下,都給麵子地準備到時過去給她撐場麵。
中午休息時,樂瑤故意往大隊長身邊湊了湊,問他排查的結果。
結果讓人有點失望,暫時還沒排查出來,青山大隊人數不少,韓愈又不想叫人幫忙,以防打草驚蛇,進度自然進行的比較慢。
樂瑤聯想今天兩次碰到這種事的情況,心知自己或者孫彩霞可能被他們盯上了,而她又連續兩次破壞了對方的好事,很有可能也會被報複、針對,或許接下來還會被找上門。
她沒有多少時間等待,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估計不等韓愈排查出來最終結果,她就已經被他們再次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