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認識的。”“白夢蘇”扭了幾下腰, 俯身掰了幾下腿,左三圈右三圈, 活像易瀾清每天下樓見著的一群老教授,還會跳海草舞的那種。
“你們剛剛用藥射我, 我拒絕。”易瀾清看著地上插的小針劑,看起來還挺高級。
“哪裡有?”“白夢蘇”一腳踹開細小的金屬針管, 抬頭看天,“我怎麼沒看見?”
易瀾清沉默的看著對方, 自己剛剛掐了他,但直覺告訴易瀾清, 眼前這人並不想傷害自己。
“呀,呀呀。”黑的烏鴉張開翅膀, 在易瀾清麵前跳來跳去, 脖子一縮一縮。
“它這是乾什麼?”易瀾清忍不住開口詢問。
“向你示好。”“白夢蘇”笑的開心,“看來我們沒有找錯人。”
易瀾清沉默的看著麵前滑稽的烏鴉,以往自己都是不大喜歡這種鳥類, 但現在不知為何, 看久了還覺得人家有點眉清目秀。
“呀, 呀呀。”烏鴉似乎能感受到易瀾清的好感,打開翅膀,緊緊盯著易瀾清。
“烏鴉其實是一種極其聰明又忠貞的鳥類。”“白夢蘇”看著地上的烏鴉, “它可以與其他動物一起合作捕獵, 會模仿許多聲音, 喜歡各種運動, 一生隻有一個伴侶,恩愛浪漫,比許多人要強的多。”
“舊世界的人,都覺得烏鴉是種不詳的鳥類,現在許多人也這樣認為,你剛剛表情不悅,也是如此想的嗎?”
“並不。”易瀾清看向“白夢蘇”,“你說得對,許多人比不上它,烏鴉是孝鳥,但我卻不是一個孝子。”
上輩子父母亡故時,都不在他們身邊,這輩子也沒照顧好自己的母親,不孝的緊。
“我突然發現,你很合我的胃口。”“白夢蘇”好似有些害羞的從口袋裡麵翻翻,找到一個金屬紐扣遞給易瀾清,“我的信息,有興趣了解一下?”
易瀾清盯著金屬紐扣上蓋的鳥頭人身標誌,這個標誌自己以前也見過,在修岐屹給自己所看的文件下麵。
“你們教會的人還能嫁人?”
“當然能了,不過我們會和烏鴉一樣,一輩子隻愛一個,也隻結一次婚。”“白夢蘇”還想再說什麼,被烏鴉飛起來用翅膀一陣撲。
“白夢蘇”不敢還手,隻是護著臉。烏鴉發-泄一頓,繼續落在易瀾清麵前,雙翅展開,盯著易瀾清。
似乎是有了些理解,易瀾清伸出手來,烏鴉愉快的飛上易瀾清手中,沿著易瀾清胳膊上了肩膀。
“還有多久能到,你家執事會耽誤我多長時間?”易瀾清抬手看了一眼光腦,“我很忙的。”
“時間我不敢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會有超乎想象的收獲。”
還能有什麼收獲比得上和Grim reaper親親抱抱舉高高?本來訓練完要去上遊戲的,如今卻被莫名出現的執事絆住了手腳。
周圍的環境越發陌生,也越發黑暗,直到對麵出現一棟建築,有些像舊世界中的作品。
一群人站在傳送帶出口,一樣的裝束,兜帽遮住臉龐,看不清容顏。
易瀾清走下傳送帶,肩頭的烏鴉另許多教徒忍不住的多看兩眼。
“歡迎你,孩子。”帶頭的男人上前一步,“很抱歉,我怕你不配合,所以準備了一些小小的東西,相信我,那藥劑隻會讓你沉睡一小會,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
“您好。”易瀾清溫和有禮,“我的時間有些緊,可以長話短說嗎?”
“請隨我來。”執事帶著易瀾清進入建築中,其他教徒紛紛退下。
“我是教會的執事,終生為教會服務。”執事請易瀾清入座,遞過一杯茶水。
易瀾清接過茶水,沒有飲用,隻是放在眼前的原木桌上。
“今天是我六十歲的生日。”執事取下兜帽,露出花白的頭發。
“我知道你覺得我說的這些都是廢話,與你毫無乾係,但是,能否看在我為教會服務這麼多年的份上,給我一個承諾。”
易瀾清聽的越發一頭霧水,這位伯伯,你給教會服務,又不是給我服務,為什麼我要給你一個承諾?
“看來信使還沒有告訴你全部。”執事歎了一口氣,“那個孩子太年輕,還需要好好磨練。”
“我應該知道什麼?”易瀾清不想再與眼前的人繼續打啞迷。
“您是我們教會的聖子,您將要繼承大祭司的事務,帶領教會繼續走下去。”執事表情肅穆,“您是不是覺的我在說夢話?”
“不是。”易瀾清知道自己有個聖子buff,但沒有想到獲得聖子buff還送教會。
“當您繼承教會後,我將全力輔佐您,直到我生命的終結,但是我真心請求您一件事。”執事右手放上心口,突然對著易瀾清一個90度的鞠躬。
“您先起身。”易瀾清受不了老人家如此,折壽啊伯伯!
“您可是答應我了?”執事不願起身。
“在下其實並不想繼承什麼教會,我不了解教會,關於領導彆人,我更是對此一竅不通。”易瀾清很是無奈,若自己真的能擔起擔子,怕是在上輩子已經風光無限。
“您是被先知選定繼承人,無論如何,您都會成為教會下一任的繼承人。”執事語氣堅定,“先知從來不會錯,您不了解教會,我帶您了解,您不擅長管理,我們替您管理,哪怕是死,我也站在您的這邊,隻請您給我一個承諾。”
這執事倔的緊,易瀾清看著這人一直低著頭,年紀還大了,怕是要腦充血,如果出個什麼意外,自己再擔個謀害的罪名?
“那您先說說您的要求。”易瀾清有些頭疼。
“我今年六十,妻子早亡,沒有兒女。”執事依舊鞠著躬,“我隻有一個教子,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
“您教子犯事了?”易瀾清猜測。
“並沒有,他是個很好的孩子。”因為長時間低頭,執事臉開始漲紅,“隻是他是被先知預言過的黑暗,而您,是注定要驅散黑暗的人。”
“您放心。”易瀾清聽明白了,“隻要您的教子不做傷天害理的壞事,我定然不會動他一根手指頭。”
“聖子話可當真?”執事反問。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易瀾清這話說出,執事方才抬起頭來,顯然是低頭時間太長,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易瀾清起身去扶,隻聽外麵“哄”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爆炸的聲音。
“執事大人。”一教徒匆匆前來彙報,“信使他帶著大批教徒,竟然傷害自己的兄弟!”
“快,把聖子送往禁地!”執事威嚴指揮,“其他人跟我前來!”
“聖子大人,你先去往聖地!”執事滿臉剛毅,“我來攔住信使!”
易瀾清一臉問號,被幾位教徒急匆匆帶入一條秘密通道,逃離此處。
“到底是怎麼回事?”易瀾清感覺這教會中似乎暗流洶湧。
“信使大人年輕有為,之前一直被認定為大祭司的繼承者,但是先知告訴我們,您才是教會未來真正的繼承人。信使大人十分不滿,在執事大人尋找您時,信使大人竟然安排自己的人來監視執事大人的一舉一動!”帶著易瀾清逃跑的教徒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信使大人想把您扼殺在未成長之前,隻有執事大人是真心想要輔佐您。”另一個教徒附言道。
易瀾清低頭思考片刻,“請問禁地離這裡遠嗎?”
“請您上飛行器,我們立即帶您前去!”教徒們與易瀾清逃出通道,上了一架飛行器。
飛行器速度極快,這還是易瀾清第一次坐私人飛行器,比馬車穩,比公共懸浮車更寬敞,易瀾清肩上的烏鴉顯然見過大世麵,穩妥不驚。
“前麵便是禁地,我們不能靠近,隻有您才能進入。”教徒們將易瀾清送至一片黑暗的廢墟之前,易瀾清隻能自己一人前行。
禁地前有大批守衛的教徒,易瀾清剛靠近,腳下便被射了幾發子彈,甚至還有激光槍燒灼後的味道。
“教會禁地,靠近者死!”
易瀾清還未開口,肩上的烏鴉“呀呀呀”的叫起來,飛起來用翅膀對著來人就是一頓扇。
“對不起,您太黑了,剛剛沒看見。”
烏鴉重新飛上易瀾清的肩頭,挺胸抬頭,一副老大哥的模樣。幾位教徒靠近易瀾清,點燃一支蠟燭,細細看著易瀾清的模樣。
“是執事讓我來這裡。”易瀾清言簡意賅。
“可有大祭司的信物?”教徒還是有些懷疑。
“沒有。”易瀾清還未見過他們口中的大祭司。
“我們必須要看到大祭司的信物,才能讓你進去。”看守禁地的教徒不肯放易瀾清進入。
“哪裡去尋大祭司?”易瀾清無奈。
“順著黑暗的道路前行,燭光指引你的方向,死亡與生存隻有一念之隔……”
“能不能說人話?”易瀾清捂著額頭,烏鴉氣勢洶洶,用翅膀一叩守護教徒的頭。
“這條小路往上走,點蠟燭的地方,有條大狗。”
易瀾清仗著烏鴉大哥,借了一根蠟燭照亮,整整走了小半夜,才看到一堆蠟燭燃燒的地方,是一個古樸的彆墅,門前確實有條大狗。
易瀾清上前按了按舊世界的鈴,院中的狗猛地跳起來,隔著一扇鐵門嗅著易瀾清。
烏鴉極其聰明,看狗不咬易瀾清,便飛入院中,從裡麵打開大門。
大狗似乎是一條純種的藏獒,對著易瀾清低吼,易瀾清試著摸了摸狗頭,藏獒搖搖尾巴,轉身去刨彆墅房門。
一個有些破舊的機器人打開房門,易瀾清跟著藏獒進入房內,在地下室找到睡在治療倉中的大祭司。
老人形容枯槁,整個人猶如一副骨頭架子,乾瘦到了極致。易瀾清突然有些理解那位信使,明明教會眼見著唾手而得,卻被一個外來人搶了自己本應該得到的東西。
藏獒似乎被專門訓練過,爪子按上一個按鈕,老人等了很久才緩緩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