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月朗星稀。
雲琛和小破城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夜晚可以如此的安靜美麗。
走在路上，耳邊沒有鬼魅淒厲的喊叫聲, 也聞不到鬼魅液體經常會留下的刺鼻氣味。
經過白天一整天的暴曬, 華亭原有的鬼魅液體已經消失。
雲琛走路安全許多。
身體更偏向能量石後，她也會遭到汙染。
不過，她不會像普通能量石那樣容易被汙染，而是地底那濃重的黑氣會汙染到她……
她現在十分清楚能量石的淨化規則。
能量越純淨濃厚強大的能量石，對被汙染的能量石淨化速度越快。
因此夏豐年的能量石則可以淨化當時被黑霧汙染的她。
一人一城行至浮空城市的邊緣。
夜晚，地下平台重新顯現。
平台上的鬼魅寥寥無幾。
它們都在華亭浮空的正下方區域裡, 漫無目的地移動著。
平台上本被雲琛吸收完的能量晶石, 沉入地底後, 似乎隱隱恢複了一點紅色。
由於雲琛現在站的位置太高，她現有的望遠鏡放大倍數不夠, 她看不太清平台上的情況。
偶爾會有幾隻羽擊飛上華亭, 企圖尋找人類。
羽擊能夠滯空片刻，但大多數時間需要尋找落腳點，它們喜歡在樹枝, 或是高高的石塊，或是建築殘骸等高地停歇。
每隻羽擊停留一段時間後，就會在原地留下氣味難聞的鬼魅液體。
雲琛身上帶著餘朝嘉的石頭，隻要不發出聲音, 就不會被羽擊發現。
羽擊在華亭身上總共停留時間不到十分鐘, 就會化作一團黑氣。
黑氣從城市邊緣的藤蔓滑落, 跌落至一半高度, 才再次凝聚成羽擊。
它們三番幾次嘗試, 最後放棄登陸華亭。
在華亭浮空後, 鬼魅似乎就對他失去了興趣。
它們之前那樣拚命阻擋小破城的原因是什麼？
鬼魅又似乎早就知道小破城的城市天賦，在小破城成為中等城市前，已經在地下做好準備，阻止小破城的浮空。
它們為什麼會比小破城更先知道他的城市天賦？
小破城還剩下另外半座城市在地上，他說那半座城市，藤蔓無法延升過去，不能帶著那邊一起浮空。
少女和藤蔓坐在城市邊緣，吹著夜晚的冷風。
夜色一點點的濃鬱，到了後半夜，底下的黑氣有了新的動靜。
雲琛舉起望遠鏡，觀察下方情況。
搭在她肩頭的華亭主藤蔓，也一下從原地立起。
地下平台是從無儘黑暗中立起來的一個石製平台，它四周連接著許多窄小的石橋，石橋則連接著四周的洞壁。
每一個洞壁上，都有許許多多的通道。
通道數量很多，堪比螞蟻巢穴的通道。
當初小破城地底藤蔓就在其中一個通道裡，那個通道在他合體後，已經塌陷不見。
黑氣翻滾，高出平台。
洞壁上的數百個通道裡，湧現出很多鬼魅。
雲琛本雙手持著望遠鏡，看清鬼魅手裡嘴裡的東西時，她抬手捂住嘴，以防發出任何聲響。
那些鬼魅，不知從何而來。
它們手裡舉起的，和嘴裡咀嚼的血肉，均為人類。
它們把人類的頭顱、衣服碎片以及各種與人類相關的物品，扔入黑氣之中。
黑氣似乎被今晚豐盛的收獲愉悅到了，翻滾幅度極大。
在天將明的時候，黑氣裡吐出不少的鬼魅。
它們起初隻有人類的上半身，黑氣組成它們下半部分的一瞬間，它們統統睜開了陰冷的眼睛。
它們融入其他鬼魅，走進不同的通道，不知通往何方。
平台在做完這些事後，緩緩沉入更深的黑暗。
天際傳來光線，鬼魅從地上消失。
這些景象，他們先前從未見過。
雲琛喃喃道：“我能理解成，這是鬼魅出生的窩點嗎？”
不知者不畏。
想到這是鬼魅的老巢，她還曾經在裡麵到處鑽來鑽去蹦躂，她脊背發涼。
華亭已經說不出話。
他隻知道第一隻鬼魅自他這出現，卻不知道……
他的地下，似乎就是鬼魅的老巢。
*
*
一人一城目光呆滯地坐在磚石房裡。
雲琛的手放在城市像上，為小破城補充能量。
僅是保持城市處於低空飄浮的狀態，並不會耗費華亭太多的城市能量。
低空飄浮無法躲過鬼魅，唯有這樣的高空飄浮狀態才行。
若是像這樣的高空飄浮狀態，以華亭目前中等城市等級的城市能量儲備，他並不足以維持這樣的狀態很久。
但他有雲琛在。
經過地底能量石的吸收，雲琛現在就是一個可以每日自行恢複的超大型能量石，她可以為小破城提供維持高空飄浮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