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張,正麵。
“今天夏同學看上去心情不好,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第二張,背麵。
“:)”
第三張,正麵。
“我今天去做了誌願者,福利院的小孩可愛又善良,他們很喜歡聽女媧補天、伏羲創八卦這類的神話故事。
假如這兩位正神還存在於這個世上,他們見到這麼多崇拜自己的小孩,也會由衷地高興吧。”
第三張,背麵。
“高興?不見得。
伏羲那成天隻會忽悠的老神棍喜不喜歡小孩不清楚,女媧這個凶婆娘最討厭吵鬨的小孩,沒見她對小孩露出過笑臉。”
第四張,正麵。
“看夏同學的語氣,總感覺你好像認識他們,是我的錯覺嗎?哈哈,不可能吧,人類活不了那麼久,除非夏同學不是人類。
不過,夏同學給我的觀感確實不像人呢,更像是一塊冷冰冰的石頭。”
第四張,背麵。
“出了校門就是人民醫院,那邊精神科排全國第一,你怎麼不去看看?”
第五張,正麵。
“我似乎想通了。”
第五張,背麵。
“你想通什麼了?像你這種求著彆人殺你的明顯腦袋有問題,有病就趁早去治,彆腿不正常腦子也不正常,你明顯出現了癔症!”
第六張,正麵。
“哇哦,你激動了。”
第六張,背麵。
“如果你對文字感知能力都出現問題的話,你確實應該趁早去醫院。”
第七張,正麵。
“:)你不是人。”
第七張的背麵沒有文字,這也是日記的最後一頁,也就是雲中舒和夏豐年的交換日記,到第七天就結束了。
之後呢?
後麵還有很多頁的空白紙張,在空白紙張裡,藏著夏豐年折成千紙鶴的信。
雲琛小心地展開。
“我思索什麼樣的死法適合她,又不會讓我被其他人懷疑。”
“我想到她從小到大經曆的那些事,跳樓或是投湖,再模仿她的字跡寫下遺書。”
“我想好了對她的安排,去她最常去的地方等待,人類發現不了我。”
“‘夏同學,可以請你殺了我嗎?’”
“我從背後靠近的時候,她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我以為她發現了我,她隻是在排練之後見到我該說的話。”
“她想嚇唬我。”
“‘好’,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在輪椅上僵住了,轉身遞給我了一封信。”
“‘麻煩您了,這是我的遺書。’”
“我掐住她的脖子,她的臉變得和天上的月亮一樣冷白,她連掙紮都沒有。”
“僵住的人變成了我,她真的想死,為什麼?”
“她越是坦然,我越是不爽,我要懲罰威脅我的人,而不是嘉獎對方。”
“在她快斷氣的時候,我鬆開了手。”
“她說她不想和我寫交換日記了。”
“我沒有看見她趴在地上時,唇邊劃過的笑意。”
“我以為我沒有讓她得逞,在很後來我才知道,她在我沒有殺了她那一刻起,就得逞了。”
“她很早就知道我。”
“我救她時留下的能量,讓她依稀記得我的模樣,她比任何人都要聰明,僅憑著記憶裡那個模糊的模樣,找到了我。”
“她暗中調查了我。”
“因為那些能量,她潛意識裡就知道我和普通人類不同,她很謹慎,沒有自己來調查,而是找人調查。”
“偽裝成人類的日子裡,我一直都很低調,幾次更換的身份也絕不會有任何問題……但長相變動不了。”
“我從不把人類放在心上,更沒有把她當一回事。”
“我一步步主動走進了她的陷阱裡。”
“她清楚是我救的她,她清楚我不是普通人類,她以為我能治好她現在的身體。”
“她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
雲琛看到這裡,信件隻剩薄薄一張,她知道夏豐年又故意吊人胃口,下一張肯定寫的是通往彆的城市的問題。
她又看了眼最後一句話。
歎氣,重重歎氣。
雲中舒和夏豐年,在她麵前明明都是很正常的人類和很正常的石頭,可他們愛情……未免過於“唯美”了吧!
幸好她知道,不管這一人一石經曆了什麼,後來的他們都深愛著對方。
中間的過程,在她這個他們的孩子看來,可能略顯清奇。
雲琛翻到最後一頁信紙,果然,上麵是夏豐年的問題。
“我的寶貝囡囡,看完爸爸嘔心瀝血的回憶,有沒有被爸爸媽媽唯美的愛情故事感動到?”
“千萬不要心疼爸爸,爸爸回想那段記憶的時候,隻想回去把那個敢掐我夫人的狗東西塞進下水道裡和垃圾為……哦,那是我。”
“就算是我這種學識淵博、脾性溫順的石頭,也不免會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囡囡千萬要遠離這種不識好歹的臭男人!”
“當然,爸爸現在是個好男石,華亭也要向現在的爸爸學習,不然就砸爛他的城市像。”
雲琛忍俊不禁。
“好了,廢話說到這裡,我和阿舒的小聰明蛋已經回答出兩道問題啦,準備好迎接下一道難題了嗎?”
雲琛仿佛能看見雲中舒溫柔看著她的模樣,能聽見夏豐年語氣嘚瑟的聲音。
她上下晃動腦袋,卻忽然意識到,他們兩都不在這裡,視線一下變得模糊。
雲琛用力擠動眼睛,晚風涼爽,待濕潤的睫毛全部乾透,她看向那個問題。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哪個城市同時包含以上兩種美景呢?”
雲琛腦中立馬蹦出了相關城市,她收拾好石盒,同之前的一起裝在大包裡,背在身後。
她要去隴州裡的傳送點。
但這個時間……針對非特殊情況,傳送點不會開啟。
雲琛決定在隴州留宿,明天再去夏豐年問題裡那座城市,對方為她準備了許多食物。
她吃得很好,如果隴州不那麼直勾勾盯著她,眼神跟她喂老王八和念安差不多的話,她能吃更好。
夜裡,雲琛用茶牌電話聯係華亭。
那頭華亭的聲音,讓她聽到便覺心安,她簡單說了下夏豐年留給她的東西。
華亭:“……原來是這樣,媽媽那麼溫柔,爸爸也很愛她,他們的相遇一定很美好。”
雲琛一家三口合照的背後,夏豐年那句話中蘊含的強烈情感令他至今難忘。
“有一點複雜,簡而言之,”雲琛小聲說:“爸爸媽媽剛認識的時候,爸爸想殺了媽媽,媽媽隻想利用他治好自己的腿,爸爸差點殺了我媽媽但沒殺,但這也在媽媽的預料之中。”
華亭:“嗯?”
究竟是雲雲嘴巴出了問題,還是他的耳朵出了問題?
他竟然難以理解這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