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1 / 2)

見狀,陳溺也基本確定了坐在鄰座的人可以與他進行正常的交流,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你還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我們是死了嗎?”

“我們……”不知姓名的青年男子先是低吟二字,接著他將袖口解開,卷起左手衣袖,將手臂伸到陳溺的麵前。

他的膚色近似上好的白瓷,本該無瑕,可暴露在陳溺眼下的手腕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咬痕,有些看起來已經很陳舊了。

看起來是人為留下的咬痕,且並不是鬨著玩的,那些傷口剛形成時一定十分可怖,看形狀與大小,大概是出自同一人。

陳溺剛想要移開自己的目光,對方就已把衣袖重新放下,遮掩住了小手臂上的牙印。

男人終於正麵向陳溺,兩人四目相對。

陳溺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一對黑如墨色、尾端微微上揚的羽玉眉,視線自然的下落,避開了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睛,從高挺的鼻梁一掠而過,最終因對方說話時的麵部動作停駐在了下唇的唇溝上。

緊接著便聽一句話從他的口中流淌入耳:“我們是不可以死的。”語氣並不和氣,卻也聽不出什麼情緒。

這句話作為答案來說不儘人意,意味不明,甚至是讓陳溺覺得他有些裝神弄鬼。

對話就此結束,意外的簡短,身處於一段並不美妙的奇妙經曆中,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交流的人,往日他大都會回避掉不必要的交談,今天難得生出了想要和其他人說說話的想法,然而就這麼簡單的被瓦解掉了。

他向後靠去,雙手揣到了口袋裡,在摸到外衣口袋裡的巧克力時,眉頭頻頻蹙起。

從混亂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很久,活動量比平日裡要大不說,這期間他一直沒有過進食,他的身體有些小毛病,正常情況下應該早已經因饑餓而出現低血糖的症狀了。

就在握著巧克力的手從兜裡拿出來時,坐在他旁邊的青年忽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與此同時,教室的房門打開,走進來一個打扮怪異的人。

還以為鄰座的人是為了提醒他才將自己的手腕捉住,在他的注意力被進入教室的怪人吸引去時,一個沒留神,掌心被青年修長冰涼的手指探入,接著靈巧的撬走了他手裡的那顆巧克力。

陳溺像是被燙到似的猛的將手移開,而全身被黑色長袍包裹著的怪人已經幾步走上了講台。

他手持一根手杖,頭頂還戴著黑色高禮帽,麵覆頗有朋克風的皮革麵具,那麵具狀如鳥嘴,尖細的頂端是鋒利的金屬。

這副裝扮與中世紀黑死病橫行時期出現的疫醫有些相似,因裝扮會讓人聯想到烏鴉這種鳥類,那時的人也將之稱作為鳥嘴醫生。

本應該出現在嘉年華會場的人卻站到了講台上,這和陳溺今日碰到的其他怪事相比,已然是不足為奇,他差不多已經麻木了,和教室裡的其他人一樣,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良反應。

和其他人坐姿端正的人稍微有些不同的是陳溺隨興的靠坐,雙手端抱著,同桌的人更是慵懶的歪倒在窗壁上,歪著腦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陽光籠罩著他的半張臉,細密纖長的睫毛也被鍍上一層銀輝,陳溺的視線緊貼在他安然的睡容上,不禁有些佩服能在這種情況下睡著的人,也因此心裡的不安感反倒被衝淡了不少。

“初次見麵,讓我們撇開那些沒有必要的開場,開始上課。”鳥嘴醫生的雙手撐在了講台兩旁,他的聲音從麵具下傳出,字正腔圓,抑揚頓挫的聽起來很是正式,“接下來我說到的都是重點。好好聽課,注意做筆記。”

話音剛落,隻見教室中其他的人動作一致的掏出了本子,平攤到桌麵上。

陳溺尷尬的轉頭朝同桌看去,見他依然沒有要轉醒的預兆,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用的力氣並不大,沒料到那青年會倒下去,額頭磕在桌麵上,‘嘭’的一聲響,將鳥嘴醫生的視線也吸引到了他們這邊。

鄰座的人磕了那麼一下才悠悠轉醒,他好像並沒有感覺到疼痛,也不在意被講台上高大的異類注視,回以給陳溺一個疑惑的眼神。

陳溺的食指向前方點了點,壓低嗓音道:“做筆記。”

可能是由於還沒醒神的緣故,同桌的反應略顯遲鈍,隔了一會兒才出聲:“你要那個?”

與他的反應速度不同的是,他的行動速度卻是快到讓陳溺來不及阻止。

剛說罷,他就直接站起身來,傾身向前,伸出手繞過坐在前排的人,毫不客氣的摸走了前排桌麵上的記事本與水筆,借花獻佛的將兩樣東西擺到了陳溺的桌麵上。

鳥嘴醫生的目光早已移開,自顧自的接著講下去:“1.遊戲範圍覆蓋全球,今後D球將被分為五萬九千六百八十九個區域,不同區域的遊戲內容也不同,但遊戲時長一致。”

“2.遊戲途中各區域會不定期投放一次性道具、永久性道具與捆綁道具,除捆綁道具外,該區域撿到的道具僅限於在本區域使用。”

“3.遊戲進行中禁止串場,如若在遊戲開始後離開當前所在區域,則會引發兩區域遊戲難點融合,從而加大生存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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