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修哉呆在廚房的這段時間,已經與這名在叫做蘇溪的女人就有關於陳溺的話題有過相關交流。
這樣很好,不需要兩人麵對麵進行自我介紹,省去了讓陳溺覺得尷尬又麻煩的過程。
陳溺起身衝蘇溪點了點頭:“蘇小姐。”在蘇溪走近時,他接過四隻小碗,一一擺到桌上,“麻煩你了。”
蘇溪羞赧垂目:“不用說麻煩,畢竟這種時候,人多些,也比較有安全感。”看得出她的性格算不上開朗,不太能應付得來還不熟悉的人。
這兩天體力消耗過大,陳溺也是餓極了,在蘇溪的招呼下也沒有過多推遲,端起碗開始享用久違的熱飯。
修哉:“你走了很長的路吧?”
陳溺沒有說話,他很少和其他人一起吃飯,本身也不是能言善道的性子,加之小時被教導食不語,寢不言,在這時隻以點頭的動作回答了修哉。
修哉和陳溺坐在同一側,吃飯的過程中時不時用餘光打量他,也不知道到底再看什麼。
他的嘴閒不下來,吃飯也不能製止他說話:“那你在外麵有撿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沒?我在網上看到有人說提起過道具,是一些有特殊作用的物品。”
陳溺將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才說:“先前偶然間得到了,但是被幾個人奪走了。”
聽罷,修哉露出了點兒訝異的神色:“還能被搶走的啊。”
蘇溪歎了口氣,放下碗筷:“我還是沒弄懂,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那麼短的時間,怎麼就突然出現這麼多害人的怪物呢。”
陳溺難得一次說了許多話:“怕是沒人能明白,我隻知道我們現在所在的區域,原本不應該會出現那些鬼怪,應該是從其他區域跑來的,因為在遊戲開始後,有不少人穿過了光牆,違反了遊戲規則,才照成了現在這種局麵。”他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修哉:“看得見的怪物還算好,就怕有些怪物站到了你麵前,和你共處一室,你都難以覺察。”他說這話時,仿佛意有所指。
兒童的神經在某方麵很是敏銳,修哉的話讓屋內的氣氛陡然直降,坐在媽媽身邊你推我擠著玩鬨的雙胞胎也突然間安靜了下來,目光瑟瑟的在三人之間兜轉。
陳溺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把蹲在大衣口袋裡啄小米的走地雞拿了出來,作為安撫小孩子的道具,沒有半點兒不舍的遞了出去。
兩個孩子驚喜的伸出手把雞崽捧了過去,蘇溪朝陳溺露出含蓄的微笑,抬手輕撫著其中一個孩子的頭頂:“晴晴要說什麼?”
雙胞胎異口同聲的衝著陳溺說:“謝謝哥哥!”
見陳溺也沒有要再添一碗飯的意思,修哉站起身,手搭上陳溺的胳膊,撈了他一把:“你用南邊臥室裡的那間浴室,先清洗一下,我的衣服先借你穿。”這句話說完,他又看向蘇溪:“家裡有繃帶嗎?”
蘇溪輕點了下頭:“嗯,我去找找。”
修哉那張臉有些雛,可個頭並不矮,和陳溺的身高相近,所以他的衣服陳溺也能穿上。
借彆人衣服穿這種事於陳溺而言還是頭一回,可他身上這套衣服跟著他遭了一路的罪,早就變得皺皺巴巴,沾了不少的灰,現在能有身乾淨的換上已經很不容易了,即便心裡再怎麼彆扭,陳溺也難拒絕修哉的好意。
除了頭上被盤子砸出的傷口外,身上其他地方並沒有明顯的外傷,陳溺洗完了澡從浴室出來,想要自己上藥,修哉卻攥著藥膏不肯給他。
“先彆急著穿上衣,你背後也是青紫一大片,自己夠得著?”修哉將陳溺摁坐在床邊,不容拒絕的說:“這些人下手也真是狠,我要被打成你這樣,現在估計都疼得站不起來了,我先幫你把頭上的傷口包一下。”
他說的是實話,陳溺的胸腹乃至後背,難以找出塊完好的皮膚,隨手一指就是一片淤血的痕跡,也就隻剩張臉能看了。
陳溺撿起手邊的一卷繃帶:“蘇溪家裡怎麼會有這些?”
修哉:“她是做護士的,家裡又有孩子,有這個有備無患的意識吧。”他的手指輕輕撩起陳溺額前的頭發,掩藏在發絲下傷口已經結了一層血痂,怕傷口不止一處,修哉檢查的很仔細,在撫起耳後的碎發似時,他隨口誇讚道:“紋身不錯。”
聽到這話,陳溺稍愣了一小下,又用隨意的口吻說:“嗯,看起來像什麼?”話語間聽不出什麼通彆的情緒。
修哉已經把那縷頭發鬆開了,手裡拿著沾了碘伏的棉球,在幾處血痂上輕輕點蘸,回憶了一下看到的圖案,道:“雞毛吧,你很喜歡鳥啊?鸚鵡養的不錯。”
陳溺沒再說話,他比較在意修哉口中的紋身,因為他從來沒有在身體任何一處紋過任何圖案。
修哉摘下了一次性手套,連帶著使用過的棉球一起投進垃圾桶中:“行啦,先彆急著休息,馬上新聞聯播就開始了。”他將床麵上的藥品收拾起來,捧著朝外走。
陳溺起身跟在他身後:“新聞聯播?不是被終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