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疑(1 / 2)

短暫的僵持過後,修哉失笑,輕歎一口氣,又一次把手機拿了出來,交到陳溺手中。

將兩個手機放到桌麵上,逐個點開各個界麵。

兩個手機的主界麵完全一模一樣,各個社交軟件也登錄的是相同的賬號,且一些存在頂號機製的應用,也沒有因此而離線。

蘇溪已經整理好了她拎進屋的那一袋東西,冰箱的保鮮層被蔬菜占據了一半,水果和肉食都是修哉提上來的,因陳溺的攔截,整理到一半,那些東西就丟在了茶幾上。

“二重身又出現了?”冰箱放置的位置在廚房外,離客廳並不遠,又沒有隔牆,所以蘇溪也依稀聽到了些他們之間的對白。她走到距離陳溺較遠的位置坐下,參與進討論之中。

“嗯。”陳溺現對蘇溪心存懷疑,態度也比之前更加冷淡了些,粗略的將向二重身借手機的經過向她複述一遍。

蘇溪:“這不是很好嗎?他把手機借你,是好心之舉。”接著她又說出了和微博下那條讓陳溺糟心的評論大差不差的話,“要是全球區域沒有融合,我們這個區域,也不會有那麼多流血事件發生,比其他區域的情況好多了。”

陳溺不掩飾自己的不悅,直白的反駁:“你想得太過於簡單,如果我們所處區域的遊戲達成被證實是消減二重身的數量至某個數字範圍內,或者使那個數字變為零,那麼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事就很嚴重了。”

他們得著手對付與全球人數持平的二重身,這必定需要借助其他區域的力量,而人越多,之後就會越亂。

修哉的聲音偏近少年感的清澈,加之他語速舒緩,如同在念著一篇詩文,不疾不徐地說:“二重身靠從我們身上汲取記憶為生,如果記憶中的人與物一點點的消失,經曆過的事也會遺忘,連相關的感情也不複存在,回憶隻剩下空蕩蕩的風景,過去的人生變成空白,說不準也會忘記該怎麼哭、怎麼笑、怎麼生活甚至是思考,雖不會死,但那樣也不算活著了。”最終會變成思想上的植物人。

陳溺睨了他一眼:“我要說的不是這些抒情的鬼話,我們的時間有限,麵對的是生命威脅。再過不久,就會有更多的人知道本體死亡,二重身也會消失。”稍作片刻停頓,他的語氣也更顯凝重:“以往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殺人不犯法,你最想除掉的人是誰?這是多數人都會幻想過的……到時不免有渾水摸魚的人在內。”

越是身份地位顯赫的人,仇家就越是多,甚至是一些根本素不相識的人,也會對他們心生恨意。

介時,名利、金錢、地位,這些都不再是能讓他們肆意活下去的資本,而是會轉化為催命的利器。

又有多少人,會迫不及待的想來取他與他家人的性命呢?

捏著茶杯柄的手指被勒出白痕,蘇溪不認可陳溺的觀點:“這隻不過是推斷,沒必要把人想的那麼壞,現在都是自顧不暇的情況,哪來那麼多力氣去給彆人下絆子。”

陳溺雙手抱在胸前,淺淡的瞳孔中浮現出了輕蔑的笑意,他頷首道:“的確僅是我個人猜想,我上麵說的那些,是好的猜測,就怕不止如此。載著西瓜的車翻了後,圍觀的人會上前瘋搶一通,蠅頭小利之前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為了活命?到時的你,在一些人看來也就是個西瓜。”他傾身向前,手指在桌麵上點了點,“知道會怎麼樣嗎?越是接近最終時限,就會有越來越多的盲目焦急的人出現,他們保不準會為了消減二重身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你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不如快點兒想出可以製止這種局麵發生的辦法。”蘇溪被陳溺的話弄得有些不悅,放下水杯時用了些力氣,杯底重重的磕在茶幾上,濺出了水花幾許,“你有從修哉的二重身那裡看出一點兒惡意嗎?說不定是像我們一樣為了活下去身不由己,也是可憐,我也隻不過是希望二重身與人可以共存。”

修哉從鼻中哼出笑聲,晃著頭道:“得知有另一個我的存在,擁有我所擁有的一切,我的天賦、經曆以及所有物,他也都同樣享受,即便他什麼也不做,我也覺得心裡不爽快。”

聽到修哉說這些話,倒是讓陳溺有些意外:“原來你的心腸還沒好到讓我惡心的地步。”

修哉:“你誇得我有點兒傷心。”

話不投機半句多,蘇溪也不再執於讓二人理解自己,獨自回了房間。

客廳裡又隻剩下了陳溺與修哉兩人,修哉伸手欲拿回自己的手機,卻被陳溺壓著手背摁在了桌麵上。

陳溺直入主題:“礙事的人走了,該繼續說說手機的事了,那通電話不是你的二重身打的。兩部手機裡不一致的部分,才是出於二重身之手。是他單方麵共享你的一切,他的通話記錄可不會同步到你這裡來。”

修哉絲毫沒有被撕破臉的自覺,至始至終談笑自若:“是無意間摁到了撥出去的,沒想到你的父母很快就接了,在電話裡問了些關於你的情況,我回答了,就這樣。”

陳溺:“我不希望無關緊要的人和我父母有沒必要的接觸。”他的眼神中染上了幾分焦慮,嗓音也喑啞了幾分,活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貓。

修哉毫不猶豫的認錯道歉:“我不是有意冒犯你,這次是我不對,很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

陳溺的臉色好了不少,他還是頭一回見像修哉這樣的人,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彆過頭,拿起二重身的手機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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