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泉也是毫不留情麵的拆穿了他的鬼話。
Qka_sat.:我看得到直播, 也知道陳溺和你聊了什麼。
Qka_sat.:看在你知道來找我對證的份上, 給你一個忠告。
空白:哈哈……被揭穿了。
Qka_sat.:其實我有些好奇他為什麼要對你說那些,你能給他帶來什麼用處?
空白:什麼忠告?
Qka_sat.:該不會你真的信了他的那些鬼話?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根本沒有心,也沒有靈魂。
Qka_sat.:陳家人隻會一味地縱容陳溺, 他有病,病的不輕。
托拜厄斯將倒滿的茶杯端到陳溺麵前,月光雀搶先為主落到杯沿, 翹起尾巴俯下身啄了一口杯中的液體, 被燙得一個甩頭哆嗦。
它張嘴叫喚了一聲,猛朝一旁叨去, 托拜厄斯及時抽回手, 好險沒被啄到。
陳溺將茶杯端到麵前, 吹著氣使茶水能冷卻得更快一些,月光雀半道攔截了他呼出的氣流,將腦袋伸到了茶杯上方,十分愜意地眯起眼睛。
陳溺喝著茶看著錄屏,這兩個人還挺能聊。
空白:所以他和他的媽媽都在說謊?你也沒有扔過他的貓?
Qka_sat.:這件事我承認我做過,但當時根本不是他說的那個樣子。
Qka_sat.:是他激怒我在先,你以為他真的把那隻貓當回事了?那隻是他用來算計我的工具。
空白:算計?他那時還很小, 還處於什麼不懂的年齡。
Qka_sat.:嗬……沒你想的那麼小。
Qka_sat.:扔了那隻貓後,我被陳辛禮狠狠收拾了一頓,禁足兩個月。
空白:我沒聽說過這事。
Qka_sat.:他當然不會告訴你,陳家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告訴你, 陳溺他做過什麼。
Qka_sat.:是,我是扔了他的貓,但在那之後我失去了一切,包括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待我好,僅剩的一個親人!
接下來幾乎是陳泉一個人的獨白。
陳溺放下茶杯,那隻手收回又抬起,拇指托在自己的下巴處,食指指背抵著上唇輕蹭著唇珠,腦袋微微傾斜,半闔著眼看著手機屏幕中的內容。
他開口問道:“依你看,我們兩個誰更像腦子有病的那一個?”
托拜厄斯:“和修先生聊天的這人。”
Qka_sat.:陳家人不會告訴你陳溺殺了我的親人。
空白:……如果遊戲開始前陳溺真殺過人,不可能完全不為人所知,就像陳氏試藥那件事一樣。
Qka_sat.:當時他的年齡不夠被判刑,陳家人又砸了大把的錢把這件事掩蓋起來。
Qka_sat.:他們甚至把一切的過錯推到我頭上,把我一個人丟到國外,不允許我再回去。
空白:你說的太玄乎了,這些事發生在遊戲開始後我還能信。
Qka_sat.:是嗎?那你知不知道在我被送出國後,陳家人給陳溺請了心理顧問,連陳太也在懷疑自己的親生兒子是否有反社會人格。
Qka_sat.:奉勸你一句,你們這些人在他看來隻分為可利用與不可利用兩種,一旦你最後的用處被他壓榨乾淨,你就會被當作垃圾掃到一旁。
對話到此結束。
陳溺舉起手將手機還給了管家,打了個哈欠道:“在我沒有睡醒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進入我的房間。”
明天修哉應該還會試圖再一次潛入他記憶中一次。
托拜厄斯不動聲響的離開了陳溺的房間,連房門落鎖也沒有發出半點兒響動。
月光雀在陳溺躺下時順著鑽進了被中,房間裡的大鳥籠幾乎成了擺設,它幾乎全天二十四黏在陳溺身上。
第二天陳溺醒來直接出了臥室,他傷勢恢複的差不多了,日常活動沒什麼大礙,再繼續縮在客廳裡反倒會讓人覺得不對。
趕上吃午飯的點兒,陳溺剛走到客廳就聞見了又香又辣的味道,引人食欲大動。
果不其然,走進客廳就瞧見隊裡的人圍聚在餐桌,每人麵前放著一隻小火鍋,女仆正在用各色食材填滿餐桌。
陳溺走到桌邊,拉開一張餐椅坐下,食指點點桌麵:“再上一套鍋具。”
程幾何:“你不能吃!”
托拜厄斯已經把酒精托放到了陳溺麵前。
程幾何道:“那行吧,你可以吃,但是不許吃辣的。”
女仆將裝滿了紅油湯底的小鍋架到酒精爐上。
陳溺:“恢複得大差不大了,不影響。”
楊賢道:“那你也得小心。”
樓新月見陳溺一手端起了杯子,連忙抄起放在旁邊的酸梅湯壺給他滿上,管家與女仆們毫無施展的餘地。
她與沈越不知怎麼的,從陳溺進入餐廳就看見兩人各自戴著一頂棒球帽,吃飯的時候也不見摘。
原本想讓管家去幫自己榨一杯西瓜汁的陳溺遲疑一瞬,端起杯喝了一口:“嗯,謝謝。”
這頓火鍋吃得有點兒心慌,所有人的筷子都往他鍋裡伸,幫著添菜夾菜。無論是碗裡還是鍋裡都始終處於滿當當的狀態。
程幾何說:“對了,先前你在養傷,也不好去打擾你,你覺得這幾天的線索有什麼用處嗎?”
她掏出一隻小本子呈到陳溺麵前。
陳溺一手拿起杯子,一手接過程幾何遞給他的記事本,剛杯中的酸梅湯喝完,還沒來得及放下,樓新月又幫他續了一杯。
數一數,這已經是第三杯了。
楊賢:“吃飯呢,看什麼線索,吃完再說。”
晴晴用筷子在鍋裡夾了半天,戳上來一顆牛肉丸,往陳溺碗裡丟:“溺溺吃肉肉。”
陳溺將兩隻手裡的東西都放到桌麵上:“不用給我倒水添菜了。”
程幾何:“這你就受不了了?這幾天我上個廁所遇到的女仆都要朝我鞠躬,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登基一樣。”
陳溺站起身,程幾何與楊賢一左一右的拉住了他的手臂,晴晴也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楊賢:“你想乾嘛?坐下坐下,我來我來。”
陳溺道:“你們是防著我跳火鍋裡自殺?我要去洗手間,你替我去?”
這幾天他的確是沒有在關注新聞聯播,原因是沒有必要。
陳溺回到餐廳坐下,翻開程幾何的記事本。
線索一陳溺已經看過了:外婆在十二年前去世了。
餘下幾天的線索基本也是會讓外人感到雲裡霧裡的一些簡短的話。
外婆在死前幾天總是凶巴巴的、大灰狼最愛吃壞孩子、小紅帽和外婆很少說話、外婆死後小紅帽的母親哭了很久、特彆的醫生曾被請去過小紅帽的家中、大灰狼們討厭凶手、沒有人為外婆送彆,隻有一人為外婆哭泣。
夏初宇:“這些線索之間是有關聯的,為外婆哭泣的那個人是母親,醫生應該是在外婆死前被請過去的。”
穀阿羽道:“不一定,母親也可能是為了其他的事在哭,為外婆哭的可以另有其人。”
修哉說:“大灰狼指的是狼人,被選中為狼人的那些人應該是有一個共同的仇視目標,這個人就是凶手。”
楊賢反問:“你想咋辦?召集狼人做問卷調查?”
程幾何:“網上已經把十二年前那天在霜海去世的人員名單翻了個底朝天,最新一條線索出來後,他們開始核對有沒有死後沒辦葬禮的。”
陳溺喝酸梅湯喝到倒牙。
在樓新月又一次拿起壺時,陳溺遮住了自己的杯子,斜睨向她:“給我放下。”
樓新月:“哦……”
程幾何推了推陳溺:“你覺得呢?”
陳溺:“那就讓他們找啊。”找得出來算他輸。
穀阿羽道:“先前我們一直覺得凶手就在狼人之間,可前天的線索表明凶手很可能另有其人。”
陳溺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還有呢?”
修哉打開手機,給陳溺看了幾張截圖:“這是網上一些人的推測,他們認為外婆臨死前凶巴巴的這一點,應該是暗指外婆在生氣或者在和誰吵架。”
陳溺吃飽了,抽出一張紙巾抹抹嘴巴站起身:“單憑這些線索讓人去找凶手確實有些難,畢竟現在連死者是誰也不清楚。”
他將餐椅推回餐桌下,轉身朝客廳走去。
修哉跟了過去:“你不回房間休息一會兒嗎?”
陳溺坐到沙發上,順手從女仆端來的果盤中取了塊西瓜,輕晃著頭道:“不回。”
修哉落坐在他身邊。
蘇瀲童從沙發後方繞過:“這麼大一張沙發,你倆非要貼著坐。”
修哉乾笑一聲,這才往旁邊挪了挪。
直播網站與超話裡也有不少人發出了自己的推測,陳溺大致瀏覽過一遍,這些人是連真凶的影子也沒摸著。
從現在官方所提供的一係列線索來看,這局抓鬼遊戲對C007的人的確太過苛刻了一些,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有一個博主說的很不錯:我們連死者是誰也不知道,真相更是遙遙無期,建議在更多線索出來之前,大家還是將注意力放在狼人身上,它們對我們而言才是目前第一大威脅。
當天晚上一點過後,陳溺臥室的房門被人敲響。
他早有預料修哉會在直播黑屏期間來找自己,一直坐在桌邊等著呢,聽見了敲門聲,陳溺放下書站起身前去開門。
修哉對他露出稍帶歉意的笑,輕聲道:“有沒有打擾到你休息?”
陳溺:“我還沒睡。”他側身讓修哉進屋。
月光雀牌小夜燈從陳溺的肩膀上爬到了頭頂,發出一聲聽起來不大愉悅的鳴叫。
修哉道:“那就好,我是來和你道歉的。”
陳溺輕皺了一下眉頭,狐疑的朝他看去一眼:“你做什麼了?要來和我道歉。”
修哉:“昨天那個叫善美的小姑娘和楊賢通了電話,她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哥哥,所以昨晚……我找到陳泉的微博,給他發了私信,想再問問學校的事。”
明明另有話說,前情理由編得倒是漂亮。
陳溺順著他的話問:“有什麼新發現?”
修哉搖搖頭:“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反倒說了不少關於你的事。”
陳溺了然:“總歸不會是什麼好話。”
修哉話鋒一轉,旁敲側擊道:“當時陳泉被領進你家後,伯母一定非常難以接受吧。”
陳溺:“一開始其實還好,我記得第二天她帶我去了趟書店,買了一本巴爾紮克的《幻滅》。”
修哉問道:“後來呢?”
陳溺說:“後來他們吵架,我媽用那本書把我爸剛買的一輛車給燒成幻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