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結束的頭一天交通人流量不少,陳溺原本的打算是等過幾天再去找自己的父母,沒想到第一天就出了這樣的岔子。
順著道路主乾驅車前行了兩條街,前方的路突然變得擁堵了起來,車隊等了半天也不見動。
一些車主沒有耐心坐在車裡等待,離開車走到前方去打探情況。
陳溺將車窗落下,攔住了一名往回走的車主:“前麵出了什麼事兒?”
那車主從口袋中摸出一包煙,“嘖”了一聲道:“有個女人在地鐵高架上鬨自殺,彆說咱們這小車開不了,地鐵也被迫停運了。”
停在陳溺前麵那輛車的駕駛座車門打開,從中下來一名妝容精致的女人,看樣子是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走近過來加入了攀談中。
她開口就是一聲嗬斥:“鬨自殺?這時候還緊著這種人胡鬨!”
方才那位車主讚同,憤憤不滿道:“就是,要我說,直接推下來得了,人命能有多金貴?遊戲裡死了那麼多,還在乎這一個兩個?一個人害得幾條主要交通道癱瘓,真是服了。”
另有其他車主探出頭:“我看微博上說現在全國各地的各個區域都有人在鬨自殺妨礙交通,有地鐵的要跳地鐵,沒地鐵的爬火車橋,哪兒哪兒都堵!”
女人怒火中燒,尖著嗓子道:“想死怎麼不趁著遊戲沒結束去撞光屏啊?什麼玩意兒!”
陳溺打開副駕駛座車窗,向另一輛車裡的人問道:“到現在為止有人跳下來沒?”
對方回答:“好像沒呢,就是也不跳,可也勸不下來。”
陳溺陷入沉思,這哪裡是什麼自殺,分明是有預謀的一起團夥策劃活動,為的就是讓各地交通癱瘓。
車裡的男子忽然揚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嘿!嘿!嘿!”他舉著手機,幸災樂禍道:“你們看微博,晉江市有個老姐,狠人啊,直接拿道具把火車橋上那人給推下去了。”
陳溺打開微博,集體自殺事件已經登上了熱搜排行榜第一位。
霜海鬨自殺的共有七人,其中一個人在距離他最近地鐵站,步行五分鐘就能到。
陳溺解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跨過綠化帶朝人行道走去。
男車主:“走著,我也去湊個熱鬨。”
女車主沉著臉咒罵:“這人要不摔個滿麵桃花開,老娘今天親手剝了他的狗皮!”
他一路跑去了地鐵站台,月台上圍了不少人。
陳溺擠到最前方,見一個人正舉著手機在拍攝,走上前問:“你在錄直播?”
對方點點頭,緊接著認出了他:“你是陳溺啊?”
陳溺:“嗯,觀眾數怎麼樣?”
那年輕人道:“挺多的,我頭一波開始錄的,很多人在看。”
“借你鏡頭用一用。”陳溺站到他的手機前,男子配合的將鏡頭對準了他。
陳溺:“麻煩大家把接下來的這段視頻上傳至微博互相轉發,我有一件事要對各位說。”
周遭的嘈雜聲低了許多,數道目光焦距在陳溺周身,一些人也拿起了手機加入進拍攝隊伍中。
陳溺停頓片刻後接著說:“這次的團體性假自殺事件,是由路西巴德爾一手策劃,我的父母與幾位朋友正遭受路西教會團員的圍襲。”
他用極為篤定的語氣講道:“我敢肯定的說,此時此刻,全國各地都有像我父母這樣遭遇不測的人。”
從頭到尾,他表現得尤其冷靜,好似在敘述一樁與自己不相乾的事:“你們急不可耐地想要取代舊時代的統治者,截斷交通防止有人會去妨礙你們的好事,手段不錯。”
“但我同時也要警告教團的各位,如果你們的一舉一動,對我個人造成了分毫影響。”在這時,他的嗓音倏爾陰冷下去:“我會采取相同的手段讓你們比舊時代先一步覆滅。”
丟下最後一句話,他腳尖朝向一轉,走出了直播鏡頭範圍。
第五步才邁出去時,陳溺又接到了父母打來的電話,這一次是視頻通話請求。
周身的人躍躍欲試地探著頭,伸直了眼睛盯著陳溺的手機屏幕。
視頻接通,首先映入視線中的是陳母驚魂未定卻泛著些許喜色的臉。
她捋起額前的劉海,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一邊道:“我們沒事了,沒事了。”
陳溺不解:“沒事了?”
陳母笑容有些不大自然,仍舊有一半情緒陷在驚恐當中,她走近窗台,打開手機後置攝像頭,給陳溺看了窗外的景色。
“你看,那些黑烏鴉……它們忽然來了好多。”陳母有些語無倫次,喘息也帶著輕微地顫抖,斷斷續續得說:“群鴉過境之後,那些……襲擊我們的人,連屍骨也沒留下。”
月台的人群突然躁動起來,陳溺後知後覺地隨著他們一同轉移視線,朝站在高架上的人看去。
騎坐在護欄上的那女人接到了一通電話,另一條腿跨了回來,欲就此離開。
方才在道路上和陳溺有過交談的車主氣不過,撥開人群跑過去:“糙你二大爺,你還想走?”
幾個人跳下月台,奔上去把之前要自殺的那個女人摁住,重新托回到護欄上。
遠遠有咒罵聲傳來:“今天要麼你跳下去,要麼你就下來,讓我親手活扒了你的皮。”
陳溺在鏡頭前的敘述已被數名大V轉載,其中影響力最大的,莫過於官博——尤克特拉希爾。
各區域的自殺者現騎虎難下,圍觀者已不滿足於旁觀,甚至不允許他們活著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黑疫醫:老大的嶽父嶽母好像要慘遭人類的毒手了。
白疫醫:問題很大,這個要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