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悶了一會兒後,意識逐漸被睡意侵蝕。
頭一天,陳溺在淩晨兩點與三點之間入睡,第二天中午被一陣咋咋呼呼地聲音給吵醒,一睜開眼就瞧見白疫醫的房間裡多出了幾個人的身影。
程幾何捧著一簇碩大的結晶:“這是要發啊,真想抄了神父的小金庫。”
站在旁邊的楊賢趕忙從她手上奪下晶石放回原處:“你不要命了?”
程幾何癟癟嘴:“我就想想,想想都不行的嗎?”她的餘光留意到睡在床上的青年動了動,立即走到床邊,眉色飛舞地說:“喲~睡美人醒了,看看,這些都是惡龍給你打下的江山。”
陳溺撐坐起身,抬手捂著自己的腦袋:“你們怎麼在這裡?”
修哉說:“神父放我們進來的,他說那幾名異端會在今天下午接受處決。”
程幾何沿著床沿坐下:“白疫醫好溫油,比黑的脾氣好多了,昨天我們大半夜,來的時候都一點十分了,敲他的門,他都沒脾氣的……也不能說是沒脾氣,交談期間不知道怎麼忽然就怒了。”
陳溺聞言一愣,短暫的怔神後,問:“幾點?”
見他的表情一瞬間轉向凝重,程幾何小心翼翼地說:“一點十……二?”
陳溺:“你是在問我,還是在回答我?”
程幾何重複:“一點十二分。”
修哉仔細觀察著陳溺,說:“有什麼問題嗎?”
陳溺沒有回話。
他很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十二點四十分時,他撥出了那個電話,掛斷電話的時間是一點十一分,因為黑滋爾說有人找他。他從一點十一分開始等,默數著時間,半個小時後,神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真的……會有這麼巧嗎?
陳溺懷著滿腔的疑慮,接著問下去:“談話期間,神父生氣了?你說了什麼?”
程幾何頗為無辜地轉視一圈:“就……照你教我的那樣跟他說得啊。”
坐在桌邊捧著手機的穀阿羽突然抬起頭,仿佛有什麼重大發現:“陳溺,你又上熱搜了,你手裡到底又多少張疫醫鬼牌啊?”
陳溺蹙眉:“就剩一張了,怎麼了?”
穀阿羽帶著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說:“撕牌叫疫醫出來推車,你也太奢侈了。”
陳溺聽得更是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麼?”他拿起離退役不久的手機,打開微博。
今日熱搜第一話題映入眼簾——多名黑疫醫替陳溺推車。
話題中被轉發數量最多的微博裡附著一段短視頻,那名博主在微博裡洋洋灑灑地寫了不少含有強烈個人主觀色彩的話——
【C042區域應該有不少玩家都看到了,但是恐怕隻有我成功保存下了這僅有的錄屏,那幾個疫醫一路護送陳溺,不允許有人拍攝,我隔壁鄰居的手機當場就報廢了,他嚇得兩天沒敢睡覺,直到現在我才敢把這段視頻放出來,我就想問,陳溺到底站在什麼立場上,和遊戲方有什麼關係,身為被這場遊戲迫害的一員,我有權利要求了解其中的內幕。】
那條微博下的評論數量相當可觀。
【一顆成精的茶花:大家好,請看我,在先前的某一場遊戲裡,我有幸成為陳溺的隊友,陳溺手裡有幾張鬼牌,作為一個親眼見過陳溺單純為了嚇唬人撕掉一張鬼牌召喚疫醫的人,我不覺得他和疫醫之間存在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也許就是單純道具多得沒地方使,補充一下,那晚有疫醫守門,我睡得可香啦。】
【鰻魚茶:我們之中有個關係戶不是好事嘛?說不定陳溺一高興,吹吹耳邊風,我們就能天下大赦了,倒是博主發這條微博瘋狂帶節奏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聞著這麼酸呢?】
【喵薄荷:真好,我也想手撕鬼牌撕到手軟,叫出來一堆疫醫給我端茶送飯捏肩捶腿,萬一陳溺真的有疫醫做後台那就太好啦!能不能和疫醫說一下把遊戲難度降降,能早點結束更好。】
微博裡附上的視頻總統共也就二十來秒,陳溺點開視頻,從畫麵不難看出來,當時拍攝視頻的人是躲在自家窗簾後,偷偷摸摸地拍下來的。
三名黑疫醫在跑車後方當勞力,還有兩名疫醫護在跑車左右,在疫醫的推動下,跑車的移動速度相當快,不過多時就闖出了視頻拍攝範圍。
那的確是他的車沒有錯,但那輛車,在他獲得疫醫鬼牌之前就已經報廢了,在那場令他一度失去視覺的恐怖快遞遊戲中……
陳溺:“我沒有用鬼牌召喚疫醫,那個時候我手裡沒有鬼牌,當時開車的人也不是我,是黑——”話音戛然而止。
似乎一切都變得可以解釋了。
他總是下意識地忽略在自己看來“不重要”的細節,蒙蔽自己的雙眼,其實從一開始就有跡可循,偏偏他到了現在才恍然初醒。
陳溺掀開被子下床,推開擋在床邊的幾人,二話不說便要離開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溺溺的手機:我招誰惹誰了?
白疫醫的手機:行吧,一起殉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