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幾何緩緩站起身:“怎麼樣?神官像……有什麼發現嗎?”
陳溺數不清這是今天第幾次聽到了類似的問題,他漠然道:“有。”
安善美將自己的衣角揉得發皺,怯聲細語地問:“什麼發現?”
陳溺:“那個神官像又高又大。”
穀阿羽作愣半晌,瞬間癡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脫口而出一個單音節:“啊?”
楊賢把被子重重砸在茶幾上,嘭的一下,十分急躁:“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開玩笑?”
陳溺委身坐在單人沙發上,漫不經心地說:“前幾場遊戲沒見你們這麼緊張過,一個‘最後一場’的噱頭就讓你們自亂陣腳?”
程幾何坐了回去,她的表情頗為複雜,抬手抹了把臉,說:“大多數人心急是情理之中,我就不一樣了……一邊想讓遊戲儘早結束,一邊又不想讓遊戲結束,我舍不得這座莊園。”
白晴研的眼睛也紅紅的,她死死抱住她的人偶:“連狗狗和大貓也要走啦,溺溺,彆讓他們走。”
穀阿羽歎了口氣:“網上有不少人都在變賣多餘的道具折現,我——”話說到一半,他忽然頓時,注意力全然被筆記本電腦屏幕所吸引。
留意到他的變化,陳溺起身走到他身後,見穀阿羽的筆記本電腦屏幕裡是某平台的直播間界麵。
他伸出手,扯掉了連在筆記本上的耳機線,頓時,一陣淒慘刺耳的尖叫從電腦裡爆發出來,將坐在一旁的程幾何嚇得一個哆嗦。
程幾何:“你在看什麼啊?這麼刺激的嗎?”她與其他幾人也將腦袋湊過去。
穀阿羽解釋道:“是一個主播,他在神官像附近做直播,現場回答觀眾的提問,他那裡的神官像出現的位置在居民區,去圍觀的人不少。”
安善美縮瑟著肩膀:“那聲尖叫是怎麼回事?”
穀阿羽也懵著呢,茫然地晃著腦袋:“我不知道,有個路人去碰神官像手裡的白色球體,那雕像忽然就動了……用球把那個人的腦袋砸爆了。”
陳溺:“我也摸過神官像手中捧著的球。”
聽到他的話,程幾何立即起身,舉起雙手捧住陳溺的腦袋,緊張兮兮地看了一圈,不等陳溺將她推開,她又主動退到一旁,鬆了口氣道:“還好,我們的最強大腦沒有受到傷害。”
陳溺說:“那個時候神官像沒有動。”
程幾何點頭:“你不一樣,你是貴賓VIP,你摸它,它肯定不敢動。”
陳溺感到心累,歎了口氣:“其他人也摸了,沒有人被神官像拿球錘爆腦袋。”
穀阿羽:“是啊,先前這個主播也去摸過的……神官像現在開始攻擊距離自己最近的人了。”
陳溺思忖著說:“或許是因為那時候遊戲還沒有開始,神官像沒有被啟動。”
程幾何卡殼:“呃……”活脫脫像是被高數難倒的學渣,“靠近就會被錘爆,那還怎麼儲存記憶?用生命存檔?”
陳溺道:“簡單,被感染後靠近神官像八成不會被爆頭。”
楊賢:“剩下那兩成呢?”
陳溺說:“被爆頭。”他在穀阿羽的肩膀上輕拍一下,“搜一搜,有沒有出現感染者。”
直播間的主播正在抱頭亂竄,鏡頭照在深灰色的地麵上,晃得人眼花繚亂,也沒有再觀看下去的必要。
穀阿羽關上直播間,打開全球範圍的各大社交網站。
其他幾人圍聚在他周身,期間幾乎沒有變換過姿勢,死死盯著電腦屏幕,生怕遺漏掉什麼重要的信息。
一個小時過去,至今他們瀏覽到的與遊戲相關的話題,幾乎全是在問“有沒有出現感染者”,卻沒有一個人提到過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與眾人預想的情況不同,早前有不少人在網上討論過,他們覺得很可能遊戲一旦開始,便會爆發大規模的感染性疫病,場麵一定極其壯大,就像災難大作裡上演的那樣。
楊賢深深吐出一口氣:“我真不敢相信,我現在竟然在盼著能有一堆人被感染,然後有人把他們拍下來放到網上。”
程幾何點著頭:“我也是,沒有疫病……那我們玩什麼?”
陳溺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說不定已經傳開了,隻是目前為止被感染的人員與他身邊的人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