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滋爾能肯定的是,陳溺並沒有關於前幾次輪回的記憶,或許是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在他的靈魂深處烙印下了無數的痕跡,就如同黑滋爾手腕上累積起來的齒痕數量一樣。
他的偏執讓所有人跟著一起受難。
即便在聽到了陳溺的哀求之後,黑滋爾依舊不願意就此收手,一旦現在結束輪回,陳溺就會徹底消失,就像墜入荒海中的水滴,無影無蹤,那樣的結局,他連想都不敢去想。
可又看到了陳溺的選擇,與其活在這樣的噩夢之中,他寧肯接受死亡。
所以在那一刻,黑滋爾暗下決定,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要讓將陷入漩渦中心的陳溺救上水岸。
如果他緊抓著不放,換來的結果隻有陳溺的死路一條,那他可以從一開始就不去接近陳溺,不再企圖從他那裡索取什麼,不再期待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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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場輪回,那個青年一如既往的讓人不省心。
僅僅是這一次,黑滋爾沒有在開場後出現在他身邊,他就將自己給弄了一身傷。
鴉群特地告知他陳溺被三個人圍攻,得知這件事後,黑滋爾立刻趕了過去。
他很少親自動手取走人的性命,在他看來,分枝世界裡的生靈都太過渺小,本就活不了多久的東西,也不需要多一個麻煩的過程。
可在他看到陳溺那副狼狽淒慘的模樣後,無法抑製心底湧動的虐殺欲,調頭折返,將逃竄走的那三個人抓回來,徒手拗下那幾個人的腦袋。
回過神來,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原來初見時,陳溺身上的傷口就是這麼來的……
並非食言而肥,他是打算把陳溺引去一個相較於安全的地方便就此離開的,可陳溺卻向他丟來了一隻散發著血鏽味的信封,即便那味道已經很陳舊了,但黑滋爾還是能聞得出來,信封上是陳溺的血。
他小心翼翼地將黏連在一起的信封與信紙拆開,然後展平。
信紙上的字跡模糊到難以辨認,黑滋爾站在那裡許久才將信看完,從那些文字來看,的確是陳溺親手書寫的——
你一直想知道我是否喜歡你,我也很想弄清楚這個問題。
但在此之前,先解決另一件事情,收拾掉你製造出來的麻煩,我真的很累了。
你負責解決麻煩,我來教你如何幫我認清自己。
如果你不再乾涉我,我應該還會像第一次一樣,在怪物的追趕下逃到這裡,然後受點皮外傷,你得知後有很大的幾率會趕來見我。
現在不論你忍心與否,離開我,彆管我。
在前期不要給我太多的幫助,一旦你過早的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暴露你的實力和身份,隻會被我當成可利用的工具。
等你覺得我有足夠的緊迫感之後再來見我,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來見我。
相處期間彆太著急,需要更多的耐心,恐嚇與威脅會引起我的防備心,這個問題你犯過太多次。
想要我依賴你首先要借住外力來刺激我,讓外界的危險把我推到你的身邊,而非讓我覺得你的存在就是危險。
你可以放任我遭遇危險,可以陪我一起身處險境,也可以在緊急關頭的時候再幫助我,隻要彆讓我死了,隨便你怎麼折騰。
【特彆批注:在我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幫我規避掉所有的傷害,對你毫無幫助,這種蠢事不要再做。】
假如等到了倒數第二場遊戲,我依舊沒有給出正麵回應,那就彆等了,從我身邊離開。
接下來請你時刻保持警惕,我了解我自己,你太過輕易妥協不會有好結果。
——陳。
……
信紙上通篇的內容瀏覽完畢,黑滋爾的心裡五味雜陳,亦有些竊喜,他原封不動地將信封複原,收入懷中,忍住了想要上前與陳溺搭話的衝動,轉身離開。
那就按照陳溺所言,再試一次,最後一次。
然後結局無論是成還是敗,都要為這場鬨劇畫上一個終止符號。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再更新個甜餅日常番外,陳泉和程幾何他們……大家自己腦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