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浮起的角度剛好麵對最後的夕陽,太宰固執的盯著過於耀眼,宛如要灼燒他的光芒,有些被刺痛一樣閉上雙眼。

卻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背後的人的熱量,在鶴見川早春冰冷的河水中,兩顆心臟緊密的貼在一起,同時激烈的跳動著。

是他弄錯了,今天並不是他的幸運日,是他的受難日才對。

又一次入水大失敗的太宰這樣想到。

一旁的岸邊似乎也有人注意到他們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大叔快速的遊了過來。岸邊好像還有一位金發碧眼的蘿莉在插腰大聲喊著什麼。

大叔更加賣力的遊過來,看到太宰和女孩糾纏在一起的現狀後他反而楞了一下。

事情好像出乎了他的意料,在橋上本來以為是一位小小姐落水了,就現在的結果看來,好像是一位小小姐在河裡撈起了一位溺水的小少年?

並不是什麼大事,他在河麵繞了一下,從背後靠近他們,說道:“把他交給我吧。”

在水中救人,為了避免溺水者的求生本能拉扯救援者,大部分人會儘量從背後摟住溺水的人。本職是醫生的他立刻做出了最適合的判斷。

女孩還在努力的帶著太宰朝岸邊靠攏,看著有大人來接一把手,雖然沒聽懂對方說了什麼,但也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她小心的把手中的太宰移交給成年男人。

再接手的一瞬間,岸上有些嘈雜的聲音立刻消失了。還架著太宰的白大褂大叔立刻轉頭看向岸邊。

剛剛給他加油鼓氣的蘿莉似乎從來沒出現過一樣。發現這樣的事,他有些奇異的盯著懷裡的少年。

啊呀,這可真是……

鶴見川並不是說話的地方,他抱起太宰朝著河岸遊過去。此時,他才注意到,即使把少年交遞給他,那位他以為落水實際救人的小姐,也沒有立刻遊上岸。

而是一直在不阻擋他遊動的距離開外,仔細的盯著他們的動作。看著女孩在水中輕靈又嫻熟的泳姿,他更加確認了,這個女孩似乎是為了救人才下水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還沒等其他人發話,被拖上岸的棕發少年有些氣急敗壞,好像救他的人做了什麼錯事一樣。

他精致的麵容和多年蘊養的刻入骨子的儀態,充滿了世家子弟的優雅和高傲,讓這點指責都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會在被指責之後,一氣之下的走人或者把人交給警方。這樣的情形太宰經曆過太多了,聰穎的大腦讓太宰快速的學會了怎麼從警察眼皮子底下溜走。

“啊,原來少年你是在自殺嗎?”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著鴨子坐在岸邊的太宰,蹲下來,笑眯眯的和他對視。

“不然呢!真是的,你們這些人,完全搞不懂情況就隨便來救人的嗎?這次又破壞了我精心挑選的入水地點!”在水裡泡了太久,即使他是被救的那方,沒怎麼用力,折騰半天也讓他手腳有些酸軟。

太宰並不是會努力掙紮的那種人,所以他隻是選擇坐在地上不動,並不在意自己的姿態有多狼狽。

可是美麗的人總是有優待,就算太宰穿著破舊的襯衫,一身腥味的癱坐在泥土的岸邊,夕陽最後的餘暉也忍不住關照他,像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又像給他披上了虹色的輕紗。

“那這位小姐是為了救你才?”醫生轉頭看向一旁在他們之後爬上岸的小女孩。

在水裡波濤的阻擋下,他並沒有來的及仔細觀察,現在一打量,才發現今天落水的這兩個人似乎都格外的出彩。

黑發是放進大街上平平無奇的配置,在這位女孩的身上卻順滑的宛如綢緞,兩枚扇子一樣的金珠勾邊的發飾,沒有其他奢侈首飾共同易碎的毛病,仍然□□的維持著女孩的發型。

環妝發髻如同小熊的耳朵一般可愛的紮在女孩頭上,中間是金玉打造的發簪,還有金製的立體玫瑰與流速點綴。

粉色的紗帶在綢緞的黑發中交錯,和身上有些獨特的紗裙交相輝映,能夠明顯分辨出一套的設計。

紗帶和蓬蓬裙在夜風的吹拂間發出沙沙的響聲,又由於衣袖上寶石環佩的重量,沒有出現任何衣擺狂亂飛舞的尷尬場麵。

——帶著東方元素的高定禮服。

不提製作工藝,這一套仿若大洋對岸的仿古禮服的材料,就足以抵上一個橫濱少說幾年的工資了。

很快,醫生發現了個不妙的問題,這位小姐她似乎,並不會日語,那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想到橫濱港的地理位置和作用,醫生似乎領悟到什麼。

女孩並沒有在意他們打量的眼神,而是在上岸後起身環顧一圈,她似乎才意識到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試圖和眼前的兩位也算有過命交情的一大一小打招呼,獲得一點信息。

“多謝閣下相助,請問,此乃何地?”她有些疑惑的說出自己的問題,卻發現對麵的一大一下正在莫名的盯著她,讓她突然背後一冷。

女孩打量著他們,發現他們的衣物更輕薄簡單,隻有一兩層。有些像大唐夏日限定的泳衣樣式。看不出具體的地理風俗。

對麵白大褂醫生衝女孩微笑的說了一句很長的話,隻收獲一對迷茫的眼神。

太宰卻聽得清楚,“先自我介紹一下吧,鄙人森鷗外,現在姑且算一個醫生吧。”森鷗外手掌撫胸示意自己,友好的對著他們說道,太宰有些嫌棄的挪開眼睛。

“我的診所離這邊不遠,你們要來歇息一下嗎。”森鷗外看著有些站不起來的太宰,還有一旁仍然迷茫的女孩,向他們伸手發出邀請。

女孩推測剛剛一長段話可能是自我介紹,於是她也指著自己的說道,“霞客。”

字正腔圓的發音不太符合日語急促的口語習慣,森鷗外努力一陣後,選擇了相似音的代替。“saki?”他自然的點點頭,非常親近的稱呼到,“咲子嗎?”

女孩,應該說咲子,雖然覺得發音有些奇怪,但是也該入鄉隨俗,畢竟這麼多年,她在大唐也遇到很多口音不同的人,大家都各叫各的。

於是她點點頭,學著森鷗外的讀音重複道:“咲子。”然後默默的把這個發音記在心裡。

他們達成共識,然後一起看著現在還賴在地上,無趣的注視他們溝通的少年,眼底的意思很明顯,等著他的自我介紹。

“那麼少年的名字呢?”在場最成熟的大人森鷗外,看著太宰沒有接話的意圖,微笑的鋪起台階。

或許是被森鷗外的態度給惡心到了,坐在地上的太宰輕哼一聲。他回憶了一下,覺得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於是用一種無所謂的口吻說著,“太宰吧,我叫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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