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覺得太宰在單方麵和咲子莫名其妙的冷戰,隻有太宰知道,他在恐慌。
這樣的情緒對他來說有點陌生。
咲子對他來說,是不同的。
僅此而已。
太宰閉上眼睛,這些天他一直在試圖想明白一件事情。一件他心知肚明的事。
他不得不承認,在這沒有任何事物值得去追求的痛苦人生裡,頭一次的出現了太宰想要駐足的東西。
不是靠近也並非追求,他隻是站在那裡,一直注視著,想要等著她消失或者離開。
而在見到咲子在魏爾倫麵前持劍時,終於理解了,在自己不知道時,他已經承認了咲子在他心裡的地位。
“我怎麼會……”太宰翻身,把被子拉過頭頂,蜷縮在病床上。
被子中,黑棕色的帶著濕意的發絲再次暈染開,讓被子也變得濕漉漉的。即使這樣,也沒有讓太宰有些粉紅的耳朵降溫。
連自己並沒有生氣都看不出來的咲子是個笨蛋,太宰扯著被子捂著腦袋想著,不,還是有點生氣的,太宰悶在被子裡的鳶色眼眸睜開。
想起咲子在打敗魏爾倫時,當時的血跡,太宰鴉羽般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光亮。
另一邊,完全搞不懂太宰JK般細膩心思的咲子正有些頭痛的看著森先生。
“真的不用我去做日常嘛?森先生你的人手一下子就充足了?”咲子沒想到有一天她還能主動提日常的。
“充足了呢,咲子不考慮再休息一天嗎?”森鷗外一邊俏皮的回應著,一邊快速的審閱著公文,完全不像是充足的樣子啊。
注意到咲子的眼神,森鷗外揚起微笑,“怎麼了?咲子難道是想幫爸爸批改公文嗎?太好了……”
話音未落,就立刻被咲子警惕的拒絕。文職什麼的,絕對絕對不要!
“我不想!我隻想出外勤!!!”咲子抗議著,她可是已經被圈在港口醫務室大半個月了,也該出門活動下手腳了。
其實也不能說咲子宅不住,她本就是一隻老年鹹魚,隻不過每天都要麵對太宰的冷臉實在是太考驗耐心了。
森鷗外當然知道原因,咲子能好好的圈在醫務室,還多虧了太宰君領完了咲子全部的外勤任務,想到太宰君的要求,森鷗外意外的有些頭痛。
為了岔開話題,森鷗外在黑蜥蜴的武器補充申請上畫了個簽名,一邊問到:“說起來,咲子小姐為什麼總是這麼關注太宰君呢。”
居然會因為太宰君不理她,就想要跑出去透風什麼,完全就是什麼幼稚的小女孩做派嘛。森鷗外不由的微笑起來。
“我不應該關注他嗎?”咲子有些迷茫的看向森鷗外,好像他在說什麼怪話一樣。
“也不是,隻不過明明港口黑手黨還有這麼多同齡人,比如中也君,完全不遜色太宰君呢。”森鷗外麵不改色的試探著,企圖引導咲子走出某個思維誤區一樣,“是因為和太宰君相處的最久的原因嗎?”
咲子更加奇怪了,她理直氣壯的叉腰看向森鷗外,“可是他們都不是太宰啊,他們都沒有堅定的奔我而來。”
啊,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森鷗外有些恍然,當時的情況,居然真的是咲子先落水了,然後太宰君去救人嗎?不過,按太宰君的性格。
“咲子應該也知道太宰君的性子吧。”森鷗外抬頭注視著一旁的咲子,眼神示意到。
太宰這種沉迷死亡的個性,與其說想要救人,還不如說是想要找個人一起尋死。咲子當然清楚,但是有什麼關係呢。
她坦然的回應森先生的視線,直白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可是那有什麼關係呢。不需要再來千百次嘗試證明,有那一次就夠了。”
就在那天的鶴見川,太宰一次就堅定的握住了我的手。
這就夠了。
“哎呀,這可真是……”意識到咲子的想法,森鷗外有些嘖舌了,還忍不住想要試探,“明明當時我也向咲子伸出了手吧!”
忍不住停下了批改公文的手,森鷗外有些怨念地盯視著咲子,想要看她能狡辯出什麼話來,如果一碗水不端平的話,即使是他這個大人也會生氣的呢。
無所事事的咲子坐到沙發上,開始百無聊賴的隨手點著各個係統,咦,森先生怎麼就六百好感度了。
聽到森先生的質問,咲子毫不猶豫地回複到:“所以我一直在給父親你當童工啊,至今沒有向勞務省舉報你呢。”
可能是對話的氣氛太過於和諧,咲子的回答都不用過腦子,完全是自己真心的想法。
“這和咲子對太宰君的縱容可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呀。我和太宰君,到底是差在哪裡了呢。”得到肯定的答複,森鷗外忍不住漾起笑容,嘴裡卻還帶點不平。
“當然是因為我更喜歡太宰。”咲子看著太宰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九百的好感度,隨口說道。
話音落下,俏皮輕鬆的氣氛徒然僵硬起來。
森鷗外和咲子都在卡頓後直視對方,像確認剛剛發生過的事的真實性一樣。
“咲子,說的是玩伴一樣的喜歡是吧,對吧,我沒說錯,對吧。”比起森鷗外的震驚以後的不願接受,咲子反而帶點恍然的覺悟。
“不……”
為什麼會一味的遷就太宰治一個人。
沒錯,正因如此。
咲子看著那個九百的好感度,心下如驚雷劈開頑石。
多麼簡單的道理啊,她早就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