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開門人的情緒,森鷗外略帶思考的發表見解。
“用一個簡單一點的咲子小姐家鄉的例子吧,太宰君,你聽說三國嗎?”
三股勢力在一起爭鬥不休,後世人點評他們分彆代表天時,地利與人和。
最後的結果呢,似乎是代表天時的勢力吞並一切,結束了那片土地百來年的戰亂,也結束了上一個輝煌的王朝。
可帶入到作為戰敗割地的橫濱,代表天時的官方,無論是異能特務科還是軍警,像被套上了嘴枷的野狗一樣,吠得再凶,也無法對代表外國勢力的外國異能者出手。
不加扼製,橫濱這個城市最終會淪為外來者無序樂園而後凋零。所以夏目老師提出了三刻構想。
在天時代表的官方無法永恒掌控底盤的情況下,扶持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作為異能團體力量的補充,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黑白手套。
危機時刻,足以成為橫濱對外的清道夫,不幸鬨大就隨手丟出去頂罪。
如果隻有港口黑手黨,和平時期黑白勢力就會爭鬥不休,而插入武裝偵探社把控糾紛力度,三角形的狀態牢固穩定。
最好再讓他們相互敵視,三方天然的就會互相監視各自出格的行為。
哪怕更換不同首領,更愚鈍或者更有野心,也會在另外兩方聯手中選擇被迫蟄伏。
這樣,橫濱就會迎來長久的和平,也是就目前形式而言的最優解。
太宰一言不發,這可是在實際用途中講過的案例,他怎麼會忘呢。森鷗外不以為意的繼續下著自己失去國王的棋。
“情況很類似,不是嗎?我給你講過。”他提起黑色車棋,有些躊躇,嘴上的話卻仍不停歇,“其實我考慮過把太宰君你培養成繼承人。”
並非隨口的誇讚,太宰能成長為如今這個樣子,出色的完成他的大部分指令,港口黑手黨的黑色幽靈,一舉一動都離不開森鷗外的精心調教。
就像森鷗外在咲子離開之後靜待太宰上門一樣,也像太宰在拿到報告之後飛快反應過來一樣。
這便是他培養澆灌的弟子,也是最像他的人。
最開始他覺得太宰日後能接替他的衣缽,隻是還需稍加修剪枝葉。他以為太宰會是那個例外。
結果卻變成如今的樣子。
魏爾倫的時候,太宰君沒有通過考驗。現在甚至更加魯莽地和他對峙。
很遺憾呢,太宰君,你在害怕些什麼呢?為什麼你會保留脆弱呢。
“可惜我看錯了人。你變得軟弱了,甚至還有點魯莽,完全是個被寵壞了的小孩,”森鷗外優雅又圓潤的嗓音如同大提琴低奏,一切在一瞬間變質。
太宰在聽聞第一句話時,眼睫微微顫動,鳶色左眸不轉睛的盯住森鷗外,等待他的後話。
傷人的話語如同眼鏡王蛇毒汁,毫不留情地對太宰治揮灑。
“我可不記得教過你這些。”
如果太宰君足夠堅定,就不會因為搖擺不定在魏爾倫到來的時候被他誤導;足夠冷酷,就會讚同他最優解的觀點。
甚至,夠果斷,就會在魏爾倫到來時把他殺了,讓自己或者其他人上位。
最差也應該在反應過來以後,趁現在因勢導利,合作的方式和組織很多,可惜。
至少在太宰推門之前,森鷗外自覺他一直在給予機會。
以上太宰治都沒選擇,像個束手就擒的死刑犯,等著終局到來,再來問一聲結果。
多麼可笑,多麼天真。
森鷗外終於放下手中的黑色車棋,放在了白方的後位。至此,他才抬頭看向進門後就沉默的太宰。
“還記得當初太宰君你問過我什麼嗎?”
你覺得人活著,真的存在某種意義嗎?
太宰想起了這個他很久沒有想過的問題。森鷗外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而是走到一旁早就準備好的茶歇桌旁,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紅茶。
“說起來,太宰君加入港口黑手黨以後變了很多,咲子小姐也是……”
察覺到某個關鍵的詞語,太宰醒悟。
“你想拖延時間。”他鳶眸微動,打斷了森鷗外的話語,“為什麼?不是我的任務,也不是中也,咲子的任務有問題,這個時間點,官方,白麒麟對吧。”
森鷗外笑而不語的望著他,肯定著他的猜測。
“你明明知道……”太宰的瞳孔微縮,一向冷靜的臉上出現了近似於驚怒的表情。
明明知道白麒麟可能是最克製咲子的異能者!
即使她具備複活相關的能力,也有可能因為異能的剝離陷入徹底死亡!某種角度來說,白麒麟會是咲子的克星。幸好……
他掏出懷中的紙袋,拆開之後是一大串組織的名字。在看到這些的時候,太宰就預感到任務有異。
這個任務的分量至少在一個月以上,不應該,至少港口黑手黨不應該現在對他們出手。
因為隻要拖延時間,裡麵的大部分組織都會死於內鬥或者兼並。
開始他覺得是森先生太過於忌憚自己這把不趁手的刀,想趁機磨磨他的銳氣,最好是在這次清掃活動中重傷,要是幸運點死亡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