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王知將竹竿甩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陳獵虎的女兒雖然發了瘋,但陳獵虎這頭老獸還沒死呢,三百人在他麵前算什麼!”
雖然在吳地遍布了眼線防備,但真要有萬一,朝廷兵馬再多,也救不及啊。
或許這就是陳獵虎和女兒故意演的一出戲,誘騙皇帝,彆以為諸侯王沒有弑君的膽量,當年五國之亂,就是他們操縱挑撥皇子,乾涉攪亂帝位,如果不是三皇子忍辱負重活下來,現在大夏天子是哪一位諸侯王也說不準。
想起來這幾十年皇帝臥薪嘗膽養精蓄銳,就是為了將諸侯王這個頑疾鏟除,千萬不能在此時大意功虧一簣。
鐵麵將軍哈哈大笑,在船頭將竹竿如長刀揮向江麵,高聲喊道:“我一人能抵千軍萬馬,縱然吳地有千軍萬馬,我與陛下心之所向,披靡無敵,一統九州!”
瘋子啊,王先生無奈搖頭,皇帝不是瘋子,皇帝是個很冷靜很冷酷的人。
皇帝因為決心大,心如鐵石,為了千秋大計沒有不可殺的人,唉,周大夫——
王知看著滔滔江水神情複雜。
江水起起落落,陳丹朱在營帳中等候的心也起起落落,三天後的清晨,軍營中鼓號齊鳴,兵將紛動。
“朝廷兵馬渡江了!”
“朝廷兵馬打過來了!”
聽到這緊急警報,已經準備好兵馬的太監立刻就嘶聲催促快走,又捶胸頓足自己走晚了,現在隻怕逃不掉了。
陳丹朱站在軍營裡沒有什麼慌亂,等候命運的裁決,不多時又有兵馬報來。
“隻有五隻船渡江三百兵馬。”那信兵神情不可置信,“那邊說,皇帝來了。”
三百兵馬?皇帝來了?
將官們驚愕,還要再問再查時,陳丹朱已經翻身上馬,帶著阿甜向江邊疾馳而去,眾將一番猶豫紛紛跟上。
吳地兵馬在江麵上密密麻麻陳列,江水中有五隻戰艦緩緩駛來,猶如彎弓射開了一條路。
陳丹朱站在高處凝視,為首的戰艦上龍旗烈烈飛舞,一個身材高大身穿王袍頭戴天子冠冕的男人被簇擁而立,此時的皇帝四十五歲,正是最壯年的時候——
那一世她隻見過一次皇帝。
她低下頭往後退了幾步,在確信真的隻有三百兵馬後,吳王的太監也不跑了,帶著禁衛高興的迎去,這可是他的大功勞!
陳丹朱沒有上前,站在了將官們身後,聽皇帝靠岸,被迎接,腳步轟轟而行,人群起伏下跪高呼萬歲如浪,海浪滾滾到了麵前,一個聲音傳來。
“這就是吳臣陳太傅的女兒,丹朱小姐?”
身邊的兵將們避讓,陳丹朱抬起頭,看到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與記憶裡的印象漸漸融合——
陳丹朱覺得有些刺目,低下頭叩拜:“陳丹朱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的視線在她身上轉了轉,神情驚訝又微微一笑:“後生可畏。”
啊,這一次是後生可畏,陳丹朱眼微微一酸,她不再是上一世那個被抓過來一家人死光戰戰兢兢等候彆人裁決生死的可憐稚子了。
陳丹朱再次叩頭:“陛下亦是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