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想起來了,李梁有一次回來買了泥娃娃,說是專門特製做的,還刻了他的名字,陳丹妍笑他買這個做什麼,李梁說等有了孩子給他玩,陳丹妍歎氣說現在沒孩子,李梁笑著刮她鼻頭“那就孩子他娘先玩。”
陳丹妍很愛惜李梁送的東西,泥娃娃一直擺在室內床頭——
小蝶道:“泥娃娃街上賣的多得是,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個樣子——”
她口中說話,將泥娃娃翻過來,看到底部的印泥章——
李梁兩字赫然闖入視線。
小蝶的聲音戛然而止。
陳丹朱沒有再回李梁家宅這邊,不知道姐姐陳丹妍也帶人去了。
陳丹朱很沮喪,這一次不僅打草驚蛇,還親眼看到那個女人的厲害,以後不是她能不能抓到這個女人的問題,而是這個女人會怎麼要她以及她一家人的命——
上一世這個女人可是和李梁終成眷屬有子有女,現在她把李梁殺了,李梁的功勞也沒有了,那個女人怎肯善罷甘休,而且那個女人的身份,郡主——
是皇室中人啊。
陳丹朱無精打采坐在妝台前出神,阿甜小心翼翼輕輕的給她卸妝發,視線落在她脖子上,係著一條白絹帕——
絹帕圍在脖子裡,跟披巾顏色差不多,她先前慌張沒有注意,現在看到了有些不解——小姐把手帕圍在脖子裡做什麼?
再仔細一看,這不是小姐的絹帕啊。
“小姐,這是什麼呀?”她問。
陳丹朱回過神看了眼鏡子,見阿甜指著脖子——哦這個啊,陳丹朱想起來,鐵麵將軍將一條絹布什麼的係在她脖子上。
“是鐵麵將軍警告我吧。”她冷笑說,“再敢去動那個女人,就白綾勒死我。”
威脅,陳丹朱將白絹帕從脖子上扯下來扔在地上,她才不會自儘,她就算死也要拉上鐵麵將軍墊背!
用什麼毒藥好呢?那個王先生可是高手,她要想想辦法——陳丹朱再次走神,然後聽到阿甜在後哎呀一聲。
“小姐,你的脖子裡受傷了。”
受傷?陳丹朱對著鏡子微轉,阿甜的手指著一處,輕輕的撫了下,陳丹朱看到了一條淺淺的紅線,觸手也感覺到刺痛——
她想起來了,那個女人的婢女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所以割破了吧。
刀快傷口細,沒有湧血,又心神緊張慌亂沒有察覺到疼痛——
阿甜急急忙忙去找藥,陳丹朱俯身將那條絹帕撿起來,抖開看了看,滲出的血絲在絹帕上留下一道痕跡。
所以是給她裹傷嗎?陳丹朱將絹帕又扔下去,裝什麼好人啊,真要是好心,乾嗎隻給個手帕,給她用點藥啊!
“藥來了藥來了。”阿甜捧著幾個小瓷瓶過來,陳氏武將世家,各種傷藥齊全,二小姐從小到大又頑皮,阿甜熟練的給她擦藥,“可不能在這裡留疤——擦完藥多吃點補一補。”
陳丹朱一路上都情緒不好,還哭了很久,回來後懨懨走神,仆婦來問什麼時候擺飯,陳丹朱也不理會,現在阿甜趁機再問一遍。
陳丹朱看著鏡子裡被裹上一圈的脖子,隻是被割破了一個小口子——隻要脖子沒割斷她就沒死,她就還活著,活著當然要吃飯了。
“吃。”她說道,沮喪一掃而光,“有什麼好吃的都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