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內劉掌櫃一家和張遙都在,大家的神情都喜氣洋洋,看到陳丹朱闖進來反而被嚇了一跳。
劉薇忙伸手扶她:“丹朱小姐,你也知道了?”
陳丹朱對她擺手,喘息不穩,張遙端了茶遞給她。
“彆急。”他含笑說道,“是好事,先前比試的時候,我不會寫那些經史子集詩詞歌賦,就將我和父親這麼多年有關治水的想法寫了幾篇。”
陳丹朱倒沒有注意,她為了不給張遙壓力沒有去關注士子的比試,這場比試的目的是找機會讓皇帝見張遙,到時候再論治水,沒想到張遙竟然這時候認認真真的寫了。
“那麼多人看著呢。”張遙笑道,“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寫吧,寫我自己不擅長,容易惹笑話,我還不如寫自己擅長的。”
原來這樣啊,陳丹朱握著他遞來的茶喘息漸漸平穩。
“兄長寫了這些後提交,也被整理在文集裡。”劉薇接著說,將剛聽張遙講述的事再講述給陳丹朱,這些文集在京城傳播,人手一冊,然後幾位朝廷的官員看到了,他們對治水很有見地,看了張遙的文章,很驚訝,立刻向皇帝進言,皇帝便詔張遙進宮問問。
這一問,張遙的才能就被皇帝看到了。
陳丹朱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
“兄長要去當官了!”劉薇歡喜的說道。
張遙笑道:“還不是還不是。”對陳丹朱解釋,“陛下先讓我跟著齊大人焦大人一起去魏郡,驗證一下汴渠新水門是不是可行,回來後再做定論。”
陳丹朱吸了吸鼻頭,沒有說話。
曹氏在一旁輕笑:“那也是當官啊,還是被陛下親見,被陛下任命的,比那個潘榮還厲害呢。”
那十三個士子還要先去國子監讀書,然後再定品論級為官,張遙這是直接就當官了。
劉薇歡喜道:“兄長太厲害了!”
劉掌櫃點頭笑,又欣慰又心酸:“慶之兄一生抱負能實現了,小豆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張遙笑:“叔父,你怎麼又喊我小名了。”
曹氏嗔怪:“是啊,阿遙以後就是官身了,你這個當叔父要注意禮儀。”
劉薇掩嘴咯咯笑。
張遙也跟著笑,忽的笑停下來,看向坐在椅子的女子,女子握著茶舉在嘴邊,卻沒有喝,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滴落在茶杯裡——
“丹朱小姐。”他忍不住輕聲喚道。
劉薇等人這也才看向陳丹朱,頓時也都嚇了一跳。
“丹朱,你這是怎麼了?”
這大喜的事,丹朱小姐怎麼哭了?
陳丹朱抬手擦淚,對他們笑:“是大喜事,我是高興的,我太高興了。”她擦淚的手落在心口,用力的按啊按,“我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
張遙他這一世再不會死後才被人所知了,這一世他終於活著站到皇帝麵前,被皇帝讚為人才了。
劉薇笑道:“那你哭什麼啊。”抬手給她擦淚。
張遙沒有說話,看著那淚水怎麼都止不住的女子,他的確能感受到她是歡喜落淚,但莫名的還感覺到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