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被皇帝聽到了,皇帝立刻罰五皇子禁足,同時禁足的還有金瑤公主,三皇子這邊皇帝倒沒忍心責罵。
“阿修。”他隻和藹耐心的說,“丹朱小姐最近還是不要來往了,你是最明白道理的人。”
三皇子應聲是:“我不會私自去見她。”
皇帝聽著鬆口氣,但又有些狐疑,不會私自去,那是不是稟告請求明著去見她?三皇子要是真跪下來求他,他能硬著心腸不同意不理會?
唉,好好的孩子,跟陳丹朱學成這樣了,皇帝忙又叮囑了三皇子的生母徐妃。
自從兒子中毒後,徐妃便冷了心腸,不再邀寵,也不再生養,好在有三皇子在,皇帝對他們母子憐愛,在宮中日子過得很好,對於三皇子,徐妃嚴苛又寬和,嚴苛和寬和都是為了他的心性,免得變成令皇帝生厭的人,那樣他們母子在宮裡就死路一條了。
對於三皇子其他事徐妃並不多約束。
“她們都說丹朱小姐飛揚跋扈,你與他來往是受了迷惑。”徐妃說道,“但我並不在意,也不阻止你,隻要你喜歡,娶她為妻,我都不反對。”
妻?三皇子輕輕一笑。
徐妃看他的笑,輕歎一聲:“丹朱小姐有這些惡名也沒什麼,無非是仗著陛下橫行霸道,就算你娶了她,也會被人認為是被迷惑是被強迫,隻會覺得你可憐又傻,陛下也不會厭惡你,反而更會憐惜,所以這名聲對我們來說是反而是好事。”
三皇子默然,他這一輩子可憐,然後又要靠著可憐而活。
“但現在不行!”徐妃聲音加重,“她贏了一次就張狂的要翻了天,竟然要與整個士族為敵,阿修,你跟她來往,就會被整個士族厭惡嫉恨,他們群起而攻之,陛下對你的憐惜就會變成厭惡,我們母子也就彆想活下去了。”
她握住三皇子的手,悲傷又恨恨。
“阿修,我們受了這麼多罪,吃了這麼多苦,不能功虧一簣啊。”
三皇子握著母妃的手,輕聲道:“不會的,母親,你放心。”
雖然皇帝沒有讓禁軍追著陳丹朱去捉拿,但為了防止陳丹朱再去皇宮鬨,城門也對她關閉了,所以陳丹朱第三天再坐著馬車來城門的時候,這次沒有守兵開路,而是兵器相對。
“丹朱小姐,不得進城。”他們齊聲喝道,“違令則斬!”
陳丹朱掀起車簾,神情震驚,憤怒的喊了句“陛下,不聽我的忠言,遲早要後悔的!”
城門前圍觀的民眾神情也很震驚,呦嗬,陳丹朱還有忠言呢,還是個忠臣啊!
隻不過,這個忠臣被阻攔並沒有一頭撞死在城門,而是放下車簾調轉車頭橫衝直撞的跑了。
這是怎麼回事?陳丹朱失寵了?陛下終於要為民除害了?
一時間議論紛紛飛也似的傳遍京城,然後陳丹朱跑去找皇帝鬨的事傳開了,讓十幾個庶族士子入國子監,以及張遙得到官爵還不夠,陳丹朱得寸進尺竟然要陛下給天下所有的庶族士子都賜官加爵,說什麼,庶族子弟比士族子弟厲害,還揚言不信的話,那就在大夏都開文會比試一下——
真是瘋了!
怪不得陛下氣的要斬了她——陛下到底什麼時候斬殺了她?
暮色昏昏中,小道觀的牆頭上坐著一人,比竹林更高,比竹林穿的好看,比竹林長得好看,比竹林話多——“嘖嘖嘖,陳丹朱,你聽到這些話,感覺這樣?”
陳丹朱裹著鬥篷,圍著暖爐,坐在廊下篩藥,抬頭看:“周玄,你爬牆頭乾什麼?”
坐在牆頭上,一條腿屈起,一條長腿垂下搖啊搖的周玄嗤笑:“我這叫禮尚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