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絲毫不懼道:“本侯也不是要抗旨,本侯自會去陛下跟前領罪的。”
不就是被皇帝再打一通嘛。
麵對周玄的撒潑,李郡守沒有畏懼,麵色錚錚道:“侯爺去請罪是為臣的本分,而本官的本分就是捉拿陳丹朱,那就請侯爺從本官的屍首上踏過去,本官死而無怨儘忠儘職。”
說罷高舉著聖旨向前踏出。
周玄惱怒的罵了句,這些該死的文官——又有些悵然,他父親也是文官,而且已經死了。
場麵焦灼,兵馬和差役都握緊了兵器。
“李大人!”陳丹朱掀起車簾喊道,一句話出口,掩麵放聲大哭。
李郡守錚錚的麵容一變,他當然不是沒見過陳丹朱哭,相反還比彆人見得多,隻不過這一次比起先前幾次看起來更像真的——
“你哭什麼哭。”他板著臉,“有什麼冤屈到時候詳細說來就是。”
陳丹朱哭道:“我現在就冤屈!將軍病了!你知不知道,將軍病了,你怎麼能攔著我去見將軍,不讓我去見將軍,要我黑發人送白發人——”
什麼亂七八糟的,李郡守兩耳嗡嗡,這丫頭,又來胡說八道了。
“你少胡說。”他忙也拔高聲音喊道,“將軍病了自有太醫們診治,怎麼你就黑發人送白發人,胡說八道更惹怒陛下,快跟我去大牢。”
這丫頭,鐵麵將軍都病成這樣了,還想著拿他當靠山躲進軍營嗎?陛下現在為鐵麵將軍憂心如焚,是不能碰觸的逆鱗!
陳丹朱大哭:“就算有太醫,那是治病,我作為義女怎能不見義父一麵?如果忠孝不能兩全,陳丹朱也要先儘孝,待看過義父,陳丹朱就以死謝罪,對陛下儘忠!”
義父?!李郡守驚掉了下巴,什麼鬼話,怎麼就義父了?
“就是義父,我早就認將軍為義父了!”陳丹朱哭道,“李大人你不信,跟我去問問將軍!”
將軍這個樣子了,他跑去問這個?是不是想要皇帝把他也下入大牢?這個死丫頭啊,儘管如此,李郡守的臉也無法原先錚錚肅重,周玄用權勢壓他,他作為官員當然不懼怕權勢,否則還算什麼朝廷命官,還有什麼清名聲望,還怎麼加官進爵——咳,但陳丹朱沒有用權勢壓他,而是又哭又鬨,又忠又孝的。
“義父對我恩重如山,義父病了,我不儘孝在身邊,我還算是人嗎?”那邊女孩子還在哭鬨,“就算是陛下的聖旨,就算我因為違抗聖旨被當場斬殺在這裡,我也要去見我義父——”
李郡守熟悉的頭疼又來了,唉,也早就知道會這樣。
“陳丹朱你先彆鬨。”他無奈的道,“待,待本官請示陛下——”
他的話沒說完身後來了一隊車馬,幾個太監跑過來“三皇子來了。”
三皇子?
李郡守忙看過去,果然見三皇子從車上下來,先對李郡守點頭一禮,再走過去站在陳丹朱身邊,看著還在哭的女孩子。
陳丹朱哭著喊一聲三殿下。
三皇子輕聲道:“先彆哭了,我已經請示過陛下,讓你去看一眼將軍。”
陳丹朱淚如斷珠抓住他的衣袖:“真的嗎?”
三皇子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再看李郡守:“我已經見過陛下了,得到了他的允許,我會親自陪著陳丹朱去軍營,然後再親自送她去大牢,請大人通融片刻。”
既然如此,有三皇子做保證,李郡守收起了聖旨:“本官與殿下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