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幾乎縮成了一條豎縫,像極了夜間的貓。
敏捷而狡黠,唯獨沒有真心。
望月澤歪著頭看了降穀零片刻,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越過降穀零乾淨利落地上了車:“你不像。”
降穀零站在車外,半晌方才默默揉了揉眉心。
他已經做好和望月澤拆夥的準備了,沒成想這人就這麼輕飄飄一句話放過去了。
看著望月澤上車就調座椅靠背往後倒,降穀零的語氣忍不住就帶了些嘲弄:“不是疑心我是老鼠嗎?在我的車上還能睡得著?”
“能,而且不是我疑心的。”望月澤理直氣壯:“謝謝,和你搭檔真不錯。”
……因為上車就能睡覺,因此給自己發了好人卡。
降穀零有點沒脾氣了。
望月澤踏踏實實地闔上眼。
剛剛那一出確實是為了演給裡麵的人看的,他們太和睦,琴酒隻怕會更加疑心,今天進門時琴酒的態度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如果自己表現出對波本更明顯的信任,為了製衡,隻怕那位大人會直接將他們的搭檔拆了。
前世他們能夠順利搭檔那麼久,也是因為兩人並不和,隻是現在——
他們關係也沒那麼好吧,波本根本不想和他在一個屋簷下待著,恨不得在外麵走一天不回家。
望月澤有點想笑,心說也好。
這輩子希望降穀零順遂快活是一回事,需要保持距離是另一回事。
彆說降穀零對他沒意思,就算真的有,塵埃落定之前他也不敢賭。
他運氣向來一般,賭自己的命就算了,賭降穀零的不行。
不過隻能說琴酒還真是未雨綢繆,深諳領導之術,主打的就是一個不能讓下麵的人太團結,太團結就容易一起鬨事。
望月澤在心底瘋狂吐槽——
【琴酒簡直了】
【疑心病這麼重的嗎……波本也沒做什麼啊】
降穀零看著旁邊閉目養神的望月澤,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悟了。
大概真的是自己想的,看來自己還沒有徹底適應臥底的生活,壓力太大了。
他平靜地啟動車子,決定等這次任務結束和諸伏景光聊聊。
下一秒,熟悉的聲音又傳來了——
【不過波本的反應真可愛啊】
降穀零的手指猛地攥緊方向盤,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自己居然已經自戀到這種程度了嗎?!
降穀零覺得自己必須要說點什麼來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了:“既然要偽裝成FBI的同夥,你挑好人選了嗎?”
防止穿幫,這人選其實沒那麼好挑,望月澤看了一天才挑中了一個。
那是個名不見經傳的FBI,望月澤看過資料,人現在在參加一個保密任務無法與外界聯係,而按照前世的情況,之後不久,這個倒黴的FBI就因為一起意外身亡了。
換言之,沒有任何人會發現曾經還有這麼個小插曲。
降穀零顯然也有所準備,他把一張照片丟給望月澤:“看看這個怎麼樣?”
哦?
他也提前看了?
望月澤興致勃勃地將照片接了過來,嘴角就抽了抽。
照片上麵那人望月澤簡直熟悉得不得了——
標誌性的黑色針織帽,照片似乎是偷拍的,而男人像是察覺到了鏡頭的存在,眸光精準無比地盯過來,冷峻而凜冽。
赤井秀一,現在也可能叫諸星大。
與此同時,降穀零一直在觀察著望月澤的表情,他蹙眉開口:“怎麼?你認識?”
望月澤有點崩潰:……這話明明該問你,你甚至不知道他是FBI,怎麼這麼會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