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鐘情(1 / 2)

伊恩一路走來,看著熟悉的老特拉福德心緒複雜。加上重生前,距離他第一次來這座球場已經四十年之久,現在這裡終於屬於他了。雖然重生以來搞砸了那麼多事,但至少這件事他做到了也做對了。

沒錯,伊恩是重生回來的。上一輩子,直到伊恩十六歲時,在弗格森和林伯平的強烈抗爭下他們才見到了已經被器質性精神障礙折磨得完全沒有交流能力的他。

兩位老人都儘了最大努力試圖治好他,但由於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伊恩的大腦已經產生了不可逆的病變,即使他表現出了過人的智力和天賦,但依舊恢複不到正常人的狀態。

前世的伊恩世界裡隻有兩樣東西,一樣是書,另一樣是足球,或者說曼聯。前者來自林伯平,後者來自弗格森。因為他不能到現場看球,弗格森將絕大多數休息時間都用來給他講解曼聯的比賽,給他講這支球隊的曆史和精神。

或許是弗格森的熱愛感染到了伊恩,他第一次主動提出要去老特拉福德看一看。弗格森欣喜若狂,帶著他在假期的老特拉福德遊蕩,想起什麼說什麼,從看台講到到內部的休息室,最後來到了球場東南角的博物館。

直到現在,伊恩都能清楚地記得弗格森當時的閃閃發光的眼睛以及對博物館裡每一件東西說的每一句話,它們共同組成了一個認識——光榮屬於曼聯。

但時光飛逝,奇跡般有所恢複的伊恩看著弗格森退休,曼聯沉淪,病情開始反複,而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林伯平的去世。

這個要強了一輩子的老頭,從知道女兒的死訊後就老了許多,知道伊恩的病情後更是悔恨不已,完全是因為放心不下伊恩才硬是挺著不肯閉眼。他怎麼可能放心得下這個孩子,留他一個人呢?

可生老病死不遂凡人之心,伊恩甚至沒能見到外公最後一麵。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伊恩徹底崩潰,選擇了割腕自殺,再次睜眼卻又重新回到了父親死亡的那年。

那時候他的大腦還未有那樣嚴重的病灶,隻是他自己被各種刺激搞得有些分不清是否是現實,腦袋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找林伯平,而殘存的理智告訴他,現在的他根本不可能飛躍大洋,所以他將目標改了改,變成了去找亞曆克斯·弗格森,這才有了後來一係列的事情。

蝴蝶扇動翅膀,伊恩的生活對比上輩子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上一任曼聯所有者馬丁·愛德華茲這次的退場尚算體麵,加上明麵暗中伊恩都給了他足夠的金錢和其他方麵補償,因此他慷慨地丟下了這攤子事情去地中海旅遊,這讓伊恩不得不回來接手。助理團隊可以替他處理許多事情,但唯獨在對球隊有重大意義的活動或者發表時卻不可能替代他的作用。

弗格森因為那些事情對他還在生氣,伊恩又心虛地一直待在牛津大學不敢回去,剛才那出戲碼,伊恩之前在電話裡試探地告訴對方計劃時,隻得到了一句高冷的嗯。

進入了球場的兩人各有重任,伊恩在收拾完造型後就被拉去簽字,拍照,簽字,拍照,到聽說讓他到前邊去的時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好幾秒才明白是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來了。

伊恩在心裡無聲地歎了口氣後打起了精神,這就是弗格森將來的另一個非親生兒子,他的“my boy”,將為曼聯奪取那麼多冠軍和榮譽。

但真正見到C羅時,看著他拿到那身7號球衣,該握手的伊恩還是短暫地恍神了一下,想起了另一個身著這身球衣的人,想起10歲那年見到的那雙橄欖綠的眼睛。

往事如流水,逝者不可追。

伊恩回過神來,向C羅伸出了手,用英語和葡萄牙語先後說了一遍:“你好,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先生,歡迎你加入曼聯。”

另一隻手也慢了幾秒才慌亂地伸過來握住他的,周圍的攝影機後發出微小的討論聲,伊恩隻以為是年輕的C羅有些緊張。

但他不知道,對方的緊張完全拜他所賜。從進來和伊恩對上視線的那刻起,C羅的心臟就像慌不擇路逃跑的小鹿般不規律地在胸膛中橫衝直撞。

C羅在葡萄牙成名之後見過太多美人也經曆過很多誘惑,他都能自律地克製住自己,卻偏偏在見到新俱樂部老板的時候控製不住心跳,隻能勉強繃住表情。

轉會之前他曾經了解過新俱樂部的情況,弗格森給了他很多承諾,提到俱樂部易主的時候這個老人話裡帶著點嗔怒的埋怨,卻又藏不住話裡話外的驕傲。

“不要在意那些媒體的風言風語,伊恩是我培養出來的最出色的孩子,他當然會全力支持我的一切,你不必有任何擔心,做好準備迎接曼聯,迎接英超,這就是你要做的所有事情。”

C羅曾在報紙上見過這張臉,但親眼見到的衝擊力是完全不一樣的,當伊恩轉過來臉對他微笑,當那雙澄澈透亮如星輝的藍眼睛看向他的時候,他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說漂亮顯得輕浮,說美麗顯得庸俗,他竟然找不到一個詞來形容這種美。

從握手到那之後的記憶在C羅的腦海裡都是模糊的,再怎麼回想都像隔著帶霧氣的磨砂玻璃看另一頭的景致,唯有那張臉,那雙眼睛是清晰的,像烙在了他心口,印在了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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