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朋友來接,已經到樓下了,傘你下周一上班還我就行。” 女孩兒在門外探出半個頭,語氣故作輕鬆,掩飾她紅紅的眼角。“彆忘記帶啊,不然我可要生氣的,最討厭彆人借東西不還我。”
她這話講出來其實是為了故意調節氣氛,心裡知道他並不是那樣的人。原平聽了這話,果然很認真地承諾,答應自己會按時歸還雨傘,並且一定會好好愛護,不給她弄壞。
女孩兒沒什麼好說的了,電話裡還在催,於是向他揮揮手道彆:“那,七夕快樂。”
原平舉起手裡的傘,也跟她說了聲謝謝。
周然走之後,整個辦公室又徹底安靜下來。隻有鍵盤的敲擊聲和鼠標的輕點。被這麼一攪,原平煩躁的心情依舊沒有好轉多少,眼睛盯著麵前的電腦顯示屏,思緒卻不受控製地飄遠,不能專注在眼前的方案和計劃上。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原平的胡思亂想。他看了一眼聯係人,猶豫片刻,還是接了起來:“媽。”
“兒子,這個周末過來吃飯嗎?”
看一眼日曆,核對了下工作安排,原平回道:“現在還不知道,看有沒有時間吧,我有空就來。媽,身體還好嗎?這個月打過來的錢夠不夠用?”
“夠用,夠用。身體也還行,人老了,總會多多少少有點毛病嘛,不礙事的。”
“媽,話不能這麼說。”
原平放下手中的筆,認真對電話那頭道:“身體是第一位的,沒了身體什麼都沒了!你千萬不能這麼想,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誒,好,好的。” 不知從何時起,記憶裡那個說話總是很大聲的母親,自己有一點小錯誤就會訓斥自己的母親,不允許任何人反駁她的母親,也開始聽自己的意見了。
原平無奈地笑了笑,耐心聽電話那頭繼續絮絮叨叨。
“昨天我上菜市場買菜,遇見你李叔,還記得嗎?就以前住咱們對門的那個。他兒子可不得了哦!讀了個博士,剛畢業一年,現在直接進了大企業上班,聽說當高管,一年工資有好多錢!給你李叔新修了房子,還買了車……”
母親還在那頭說著,沒注意到原平越來越沉默。聽了片刻,原平驀地打斷道:“媽,我今天有點累了,要不明天再說吧。”
“哦……好,好,那你注意休息啊,工作也彆太累了。”
原平應下,摁掉電話,額頭靠在辦公桌上,半天都沒有說話。母親的電話讓他更加疲憊,原平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從洗手間走出來,餘光瞥到桌上那盒包裝精致的巧克力,他有點頭疼。除了這次,還有高中沈知意跟他類似玩笑的告白,原平上一次被表白,還要追溯到小學甚至幼兒園時期了。
二十三年的人生裡,他麵對慣了惡意和漠視,對這些突如其來的好意,倒是手足無措起來。
而且原平自覺不是一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也不太會處理這些人際關係。一句話概括,就是情商不太行。他不想收下這份禮物,總